她正想开口,却被他点住了嘴唇。
尤里安拉起她的手,将她推出去转了一圈,又拉回来,双手正好卡在她的小蛮腰上。顾娅头晕乎乎的,等辨清方向,已经又回到他身前了。脚下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摔进他的怀抱,见机不可失,他理所应当地扶住她的肩膀,轻轻松松地将她圈牢。之后的时间里,他再没松过手,大家都在狂舞人生,就他俩在那跳慢三步。
请来演奏的都是德国当红乐队,所以气氛越演越烈,人潮涌动,只有醉生梦死四个字来形容。当人潮蜂拥而来的时候,尤里安就会伸出手臂,替她隔离开。靠在他胸前,她觉得很安心,仿佛这个世界再喧嚣,也离得很远。
有人吹了几只气球,拍向天空,在头顶掠过之际,底下的人们都会伸出手来顶一下。到了顾娅这,她人太矮手太短,气球直接落在了头顶。
见她被球拱了一下脑门,尤里安大笑着它取下来,献宝似的在她眼前挥了挥,道,“今天晚上估计用得着。”
她莫名其妙,傻傻地一头钻入他的套,“你要这干什么?”
“你看清楚这是什么?”
她瞥去一眼,“气球。”
尤里安凑近脸,在她耳边坏笑,“笨蛋,是避孕套啊!”
“……”
额,这个坏家伙,脑袋里装的到底都是啥?
两人一直疯到凌晨三点半,才从爬梯里滚出来。顾娅的耳朵都快被低音炮给震聋了,必须得大吼大叫才行,逗得尤里安开怀大笑。
顾娅幽怨地瞪着他,有什么好笑的?真是疯魔了,两个刚刚被组装过的人,半夜偷偷溜出医院去开party不说,还玩high了。
走在路上被冷风一吹,大脑算是清醒了点,她低头一看,发现两人的手居然还牵在一起。她挣扎了下,想抽回塞口袋,可他却没放。顾娅转头看向他,尤里安目不斜视地望着正前方的红绿灯,那侧脸英挺得像石雕。
感受到她注视的目光,他转头,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在空中交汇,擦出一摞子的火光。
见她想说话,他忙嘘了一声,“再等等。”
等什么呀?
看她一脸迷茫的样子很有爱,他忍不住心中一个荡漾,低头去吻她的脸。顾娅没防范,来不及躲避,就被他香了个正着。啵的一声,脸上留下了个湿漉漉的口水印子。
她捂着脸用力瞪视他,“你干嘛你?”
他嘻嘻哈哈,一脸不正经,“没干嘛,喜欢你呗。”
顾娅一怔,忍不住问,“你这算是表白了?”
他点头,“嗯。”
她有些惊讶,也有些小激动,心中有个小人在那里转圈子撒花花。哎呦,这货终于向她表白了!
那是不是作为礼貌,她也要表达一下心中对他的感受呢?顾娅有些拿不准,迟疑半天,正想开口。这时,停车场到了。
上车后,尤里安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突然兴致勃勃地问,“想不想看日出?”
“啊?”这思想好像有点跳跃,顾娅还沉浸在刚才的表白中,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啊。
“还有一个多小时,太阳就出来了,要不然,我们去陶努斯山顶看日出吧。”
“可是……”
“别可是了。你放心,八点前,护士医生是不会来查房的。我保证,在这之前会把我俩都送回医院!”
顾娅扁着嘴,在心里腹诽,哎呦,这车钥匙都在你手上,我还能怎样啊?不只有乖乖听之任之的份?
见她不反对,车轮子一滚,便开上了陶努斯山脉的最高峰。于是乎,在黑漆漆的夜色里、在茂密树林的包围中、在柔美音乐的环绕下,两人一起傻兮兮地坐看云起时。
外面很冷,可是车子里却很暖和。
尤里安替她将座位调低,让她躺平,又打开了天窗。抬头仰望出去,是一片浩瀚的夜空。时间还早,天空一片黑漆漆的,不规则地散落着几颗星星。
顾娅眨巴着眼睛,望向天空,暗忖,这有什么好看的啊,还是快点让姐回去睡觉啊喂!
“你觉得无聊吗?”
她点头。
“要不我们找些事情来做?”
“做什么?在车里还能做些什么?”
他仿佛就在等她这句,贱兮兮地拉长尾音,道,“车、震、呀!”
顾娅顿时喷了,每次都被被他耍得头头转,决定还是少和他搭话为上策。
见自己怎么逗她,她都不说话,尤里安便在一边恶作剧。将刚才在派对里捡到的避孕套,又吹了起来,一巴掌拍在她脸上。
忍无可忍,她怒了,扑过去掐着他的脖子,叫道,“你干嘛?”
“逗你玩。”
混蛋,找抽呢。她想把气球拍回去,尤里安不让,两人一来一去,就听啪的一声,球爆了。这下,天下太平了。
尤里安转头看看她,突然凑过了脸想去吻她,却被顾娅一把挡住,怒道,“丫的想吻就吻,把我当成什么了?”
当不成色狼,他只好作罢。躺回自己的位置,安静了一会儿,道,“刚才我说喜欢你是真心的。”
她哼了声,脸上装作不感兴趣,心里却炯炯有神地坐等下文。
“可是,我明年训练和比赛的安排满档,会很忙很忙,也许连一个月都见不到一次。”
顾娅挑了挑眉,so?
“我不想刚开始了这段感情,又结束,所以,你再等等我好吗?”
“感情的事还能等的么?”她真是闻所未闻。
“不知道。也许不能……”他停顿了下,道,“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给我们一次机会。”
顾娅沉默了。
其实,尤里安这小子还是挺理智的,没有因为一时脑热,而匆忙开始一段感情。也许他是想对彼此负责,要么不投入,投入便是百分百。只不过,他把爱情想得太理想化,一段没有约束的开放式男女关系,和*body有什么区别,感情没有保障,一样不会长久。
或许德国妹纸无所谓这样的关系,但顾娅毕竟在中国土生土长,思想再开放,也接受不了这一点。
她有点失望,也有点生气,坚定地拒绝,“我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