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个啊。”提到这个关大海语气似乎有些沉重,他缓缓说道:“俺还小时,家乡发生了旱灾,全家都逃了出来,一路上逃亡,能活下来到达这里的就剩俺和俺娘,当初俺和俺娘到了这里,身上什么都没有了,城里也不准俺们进去,那时候,是村长收留了俺们,俺们就从那时候起在这里生活了下来。”
“现在虽然仍然过的不是很好,但起码的能吃饱穿暖了,去年更是搬出了茅屋。”关大海说着,脸上的沉重一扫而光,面上洋溢出满足的微笑。
“俺相信只要俺多做点,总有一天能让俺娘过上好日子的!小洲你也是,虽然遇难了,但是别伤心,活着就是最好的,日子也总会越过越好的。”
贺榆洲闻言微愕,他虽不是真的逃难,但剩自己一个倒是没差,此时他也正想着怎样越过越好,因此,他听闻这样鼓励的话倒是很是心暖,不由淡笑着就道了谢。
小路走了一段,不久,可以看见道路边上有一间泥土房,房屋外面如同村长家那样围着竹篱,院子里面养着大大小小的鸡,一名老妇人正在撒着瘪谷粒喂鸡,嘴里“咯咯咯”的引诱着小鸡们。
关大海见到妇人就往前冲了两步喊道:“娘。”
那妇女听闻抬头,看见关大海慈祥的笑了笑道:“大海,今天回这么早啊。”
说着,她眼看见了贺榆洲,笑容微微敛了敛,眼神带上了疑惑看向关大海道:“这位是?”
“大娘好,我叫贺榆洲,是刚从外乡过来的。”
贺榆洲率先说了话,对着那妇人微笑,关大海见状忙拉着妇人躲过一旁小声的道:“娘,小洲一家遭难逃亡只剩下她一人,今日才到的河口村,户籍已经落了,但是刚到这里,像咱们当初一样,无处可去,俺便让她住咱们空余的那间茅屋了。”
“逃难至此,跟我们当初一样?”妇人睁着双眼小声的问。
关大海点头,妇人悄然的去瞧贺榆洲,见她一身半旧鹅黄襦裙,整洁着梳着头发,面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唇紧紧的抿着,倔强的让人心疼,她不由软了软心肠道:“你咋不让她回来住,茅屋那么偏僻,一个姑娘家怎么住那里?”
这般说着,那妇女似乎真觉得一个姑娘不能这般丢下般,转头朝贺榆洲走去,慈爱的看着他道:“小洲你的事,大海都跟我说了,你今晚就搬下来和大娘一起住,让大海去那边住去,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住那么偏僻的地方,多不安全!”
贺榆洲闻言一愣,有些呆愕,那妇人却已经开始叫唤关大海了。
“大海,你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搬过去,把小洲的行李带过来。”
“哎。”关大海应着,傻笑着挠挠头:“是俺没想的多。”
说着真要进屋收拾东西,贺榆洲连忙拉住他喊道:“关大哥,你等等。”
说着,贺榆洲看向大娘由衷的感谢道:“谢谢大娘,但是不用麻烦的,你们能给我一处容身之处已经够了,茅屋我挺喜欢的,离河口又近,用水方便。”
见那妇人一副不忍的表情,贺榆洲又道:“大娘这儿离茅屋也不远,我要是有事大喊一声估计关大哥也听得见了,真的不用麻烦的,而且,我刚到此处,借住恐怕不是一时半会的,这长期让关大哥与大娘分居,我也会过意不去的。”
“这……”妇人犹豫,许久才皱眉应道:“……那……行吧。”
应着,她又不放心的叮嘱道:“那你记得要有事一定要大喊,大娘也给你听着。”
说完,那妇人愁苦的感叹:“……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妇人叹气,慈爱的伸手摸了摸贺榆洲的脸颊,粗糙的手刺着他的皮肤生疼,但那手中的热度却让他内心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