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元婴期,他们虽不曾见过,却是听族内长老说起蚩黎的时候提到过。
当时魔修与魔族反目,遭到魔族的大肆追杀,而蚩黎先祖便在一场战斗中身负重伤,当时他不过是不起眼的金丹期,魔族只派了一个元婴期的追击,谁知蚩黎先祖竟然绝地反击,以金丹期的修为爆发出不逊于元婴期的功力,最终险胜魔族,并在不久一举结婴成功,这才有了后来的蚩黎族。族内便有人将这种元婴未结,功力却问鼎元婴的状态称为伪元婴期,并逐渐流传开来。
只是,伪元婴期虽然能一时爆发出不逊于元婴期的功力,但对于修士来说,却是险之又险。修炼最稳妥的便是循序渐进,厚积薄发,而伪元婴期怎么来的虽然无人知晓,但想也是涸泽而渔,修为一时的提升却是在拿着性命来搏。在这万千年以来,也曾有族人到过伪元婴期,可最后能活下来的,却少有一二。
风铃脸色也是一变,丢□后阵法,一边传信给蚩辰,一边和另外两人一同追了上去。那二人合体期的修为,刚才不过一时大意,让过了关止,可是此时关止境况危险,二人也不敢冒然打断,只能稳稳跟在不远处。
关止一路疾行,冲到蚩轶的药庐内,对赶过来的大长老和蚩轶恍若未见,一脚踹开楚空寒房间的大门,扑到药桶边却又生生止住,看着昏迷中犹在隐忍痛楚的楚空寒不敢动作。
蚩轶觉出异样,快步上前抬手扣在楚空寒的脉门处,立刻就皱了眉。楚空寒体内真气紊乱,上行下蹿,毫无规律可言,随时都有性命危险。
关止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因为紧张,双颊发红,额头已经开始渗出细汗,他踌躇着问道:“蚩轶,怎么样,阿寒他,没事吧?”
蚩轶默不作声地放开楚空寒,又抓起关止的手,两道眉毛几乎聚在一起——关止的情况比起楚空寒不遑多让,只是他意识清醒,体内真气运转勉强压抑得住,那些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真气已经将经脉拓到极限,随时都有经脉尽断的可能。
魔知道,他只是一个合体期药师,这种要命的情况来一个都对付不了,更何况一下子就是两个,还是大长老嘱咐一定要保住的两人。
他一个头两个大,看关止神智清醒,吸了一口气稳住他:“楚空寒只是体内真气淤积,暂无大碍,现在我需要给他梳脉导气,倒是你,还是找个地方调息一下,准备结婴吧。”
“我没事……”关止心里一松,还想坚持留下来,身子却不争气地一晃,四肢百骸突然蹿起针扎般的疼痛,铺天盖地扑面而来。
大长老忙伸手扶住,关止又是一颤,猛地挣开,他刚刚被碰到的那处痛如刀锯,硬生生让他神智清醒了几分。
“关止你快出去,按照平时修炼的方法疏导真气,不然随时可能经脉尽碎。”蚩轶担心他呆在这里替楚空寒忧心,反而加速真气爆裂:“楚空寒无事,你在这里会影响我治疗,快些出去。”
关止恍惚间点点头,咬牙冲出药庐,就近寻了一处平地盘腿坐下,立刻按照枯木诀运转真气,也不知道是功法的缘故还是因为他体内的两颗金丹,虽然真气依旧汹涌,但身体各处的疼痛,却是好了一些。
蚩辰一处理完事情立刻就赶了来,入眼就瞧见被几人围在中间,盘腿坐在地上,被汗湿了外衫的关止。关止的脸色惨白,面目紧硬,浑身僵硬不堪,一看便知体内汹涌。
蚩辰侧目看了看不远处的药庐,那里的灵气波动剧烈,倏忽浓郁倏忽淡薄,不过倒是将附近的灵气剥夺得一干二净。
“长老,现在情况怎么样?”
大长老叹了一口气,语气担忧:“只怕不好,蚩轶在楚空寒那里,他也没有把握,只能耗着丹药尽力一试,而关止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他不能压制体内的真气,结婴成功,那也是……”
“不能让他们都出事,我们还要靠他们解开封印,让族人远离魔族压迫。”蚩辰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我记得书中记录,蚩黎先祖在伪元婴的时候,也是难以压制,几近殒命,幸亏当时误打误撞翻到了迎春诀,这才保下命来,一举结婴。”
“你的意思是让关止修炼迎春诀,这个……”风铃迟疑地看向大长老。
“不行,关止不肯接受禁制,若是此时让他学会了迎春诀,万一让他传了出去,那该如何?”大长老虽然脾气温和,但在事关蚩黎族的原则问题上,却一向都很坚持。
“我刚刚收到消息,有一队负责巡视的族人和魔族在燕岭遇上,没有一个人回来。”蚩辰心里压抑得难受,可惯性使然,说出的话依旧不带一丝起伏,“千万年来,蚩黎族一直被魔族欺压,哪怕鼎盛时期,也不过偏安一隅,我们如果不能尽快为族人寻得出路,那终有一天,在这个地方,再也不会有蚩黎族的名字了。” 那个时候,迎春诀存在或者不存在,也没有任何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