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的人跟自己有血缘关系，和原来只是从小把自己养大师父的一个抵挡危险的替代品想比，哪一个更令人伤心？

秦惜文道：“你不要怨恨你二师父，虽然她当年的决定确实对不起你，不过她也是拿你当亲生孩儿来养的。”

本是二月回暖的天气，秦乐菱浑身的冰冷。对不起她么？秦乐菱苦笑，依稀记得小女孩死前的样子，直到最后一刻还坚信，她心心念念的师父一定回来救她。

挣扎着一定不能死，她若死了，师父带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就都白费了，她若死了，便对不起师父……，可最后小女孩还是没有挨过去，一直撑到生命的极限。

此时寇瑾玥进来，缓缓走到秦乐菱面前，道：“菱儿，后来二师父说你是我的女儿，并不是还想拿你替代慕青，是二师父真的不想你嫁过去，二师父……是真的想要你好。”

寇瑾玥伸出手去，想要拉住秦乐菱的手，被秦乐菱一下躲开。

秦慕青道：“菱儿……”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愧疚和心疼。

秦乐菱道：“师兄，你从小就对菱儿那么好，是不是都是因为愧疚？”

她那么爱闯祸，有时候还会无理取闹，师兄却从来都没有生过她的气，一直在包容她。就连她不回谷的这两年，他都一直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做着自己从来都不感兴趣的生意。

片刻后，秦慕青郑重道：“你想去的地方我都会陪你一起去，你想做的事情师兄都会陪你一起完成。不是因为愧疚，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如果说一开始对她好是因为知道了那些模糊不清的事情，隐约感觉自己得补偿她，那么在后来的陪伴中，他很清楚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

在那些十一二岁还不懂爱情的年月里，他就很确定的知道，这个女孩是他想要一起走下去的人。他的眼光一直追随着她，她的优点她的无理取闹他都觉得可爱，这大概就是爱了吧。

她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读那么多书就是为了要跟上她的脚步。曾经在一本书上读到，每一种花都有它独特的花语，代表了独特的意义，所以他送给她了一束女贞花。

女贞花语：永远不变的爱。

他觉得菱儿看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书，这个花语介绍肯定也看过，即使现在没有看有一天也能看到。

可惜他料错了，秦乐菱那些东西都是她前世的老本，关于花语星座什么的她还真没有研究，她从来都不是那么爱看书。

秦慕青道：“对不起，菱儿，你去找他吧。”

菱儿曾说过，以爱的名义禁锢着另一方，爱便变了质。可他这几年来却一直在说服自己，他爱菱儿，想要留住她，他一定能照顾好她，让她快乐幸福。

只是，她的快乐，她的幸福只有一个人能给，那个人不是他。这几年菱儿和他在一起，从没有真正的开心幸福过。

为什么对不起，既然是喜欢她为什么会对不起，说到底还是因为愧疚吧。

秦乐菱道：“不用对不起，你们都没有对不起我，秦乐菱已经死了，她早就死了。”

以为她在说胡话，秦惜文道：“菱儿，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

她很冷静，所有的事情她都能清清楚楚的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