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毒师”讲述的就是一个化学老师利用自己的科学知识去制造毒品,并且走上了贩毒的道路,这理所当然是挑战道德底线的一个命题。
埃文-贝尔笑了笑,“什么是道德底线?”这一句反问让文斯-吉利甘愣了愣,张口似乎就想说些什么,埃文-贝尔却是摇了摇头,“道德底线就是社会告诉你不要这样做,不应该这样做,这样做与自己接受的教育是不相符的。那么,我想问你,喝酒触犯了道德底线吗?”文斯-吉利甘摇了摇头,埃文-贝尔却是笑了起来,“不,喝酒触犯了崇尚禁酒人士的道德底线。同样,肉食也触犯了素食主义者的道德底线。”
埃文-贝尔有些刻意地把问题放大了,让文斯-吉利甘愣住了,却不由自主跟随埃文-贝尔的思绪往前走,“我的意思是,其实每一个人的道德底线都是不同的,有人觉得三十岁还在依靠家里接济无所事事,是挑战道德底线;相反有人却认为三十岁依旧无所事事并不算什么,即使不应该如此,但至少没有触犯道德,因为他没有犯罪。是这样的吗?”
文斯-吉利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埃文-贝尔没有打算继续举例下去,而是把话题拉回到了“绝命毒师”的身上,“在‘绝命毒师’的这个故事里,沃特-怀特是十分特殊的,他的生命就要走向尽头了,这使得他成为了亡命之徒。什么是亡命之徒,他们就是豁出去性命、将所有一切都视为无物的一群人。为什么法律让人如此害怕,因为触犯了它会引起国家机器的制裁,会坐牢,会身败名裂,甚至会死亡。但对于亡命之徒来说,他连命都不要了,他又岂会害怕呢?所以,道德底线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不是吗?”
文斯-吉利甘听到了自己的故事,精神一下就回来了,他连忙摇头,“不,不。沃特不是这样的,他不是亡命之徒。”他强烈地否认了埃文-贝尔的观点,“沃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庭,他不在乎死亡,但他还是在乎家人,只要有牵挂,就会被道德底线所牵制。他不能被法律发现,否则他制造毒品赚来的钱不仅没有办法接济他的家人,还会让他的家人陷入险境,这是他所不允许的。”
“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埃文-贝尔并没有再次去反驳文斯-吉利甘,反而是露出了大力赞赏的神情,“沃特被逼上了绝路,他不得不如此,一方面他知道自己是不对的,他的道德良知在阻止他继续犯罪;但一方面生活的压力和死亡的威胁却又逼迫他必须如此,否则他的离开对于他的家庭来说就是致命的,到时候不仅他会死,可能他的家人也会死。可以说,沃特不仅是在犯罪,他自己也是在道德底线之中挣扎。”
“观众们是有代入感的,当他们被代入剧情的时候,道德底线也一样会起作用。”埃文-贝尔接着说到,而文斯-吉利甘的表情已经逐渐明朗起来,他明白埃文-贝尔要说的是什么了,和他之前的构思是一样的,“观众们一方面会批判沃特的所作所为,知道这是需要接受法律制裁的;但另一方面却又会同情沃特的命运,并且好奇沃特会如何处理层出不穷的危机,跟随着沃特的命运一起起伏不定。我们所有人明知道沃特最终要么死要么被法律制裁,但却不得不跟随着沃特的生活经历跌宕起伏。这就是戏剧的魅力,不是吗?”
其实文斯-吉利甘只是把“绝命毒师”的一个概念讲述给了托马斯-兰辛听,没有想到托马斯-兰辛就表示十一工作室愿意制作这套剧集,更夸张的是,埃文-贝尔很快就专门约见文斯-吉利甘了。
原本文斯-吉利甘还以为埃文-贝尔只是一个逐利的商人,又或者是对这个题材感兴趣而已,但现在看来,埃文-贝尔对“绝命毒师”的理解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整个思路都十分清晰准确。
这种准确的定位对于文斯-吉利甘来说实在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了,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制作剧集的话,他作为编剧兼执行制作人,就可以赢得埃文-贝尔最大程度的支持,他甚至想马上就一口答应下来了。
但文斯-吉利甘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了,他还是强迫把自己已经涌到了嗓子口的答应之词吞咽了下去,然后强迫让自己激动的思绪稍微沉稳下来,理清思路,随后这才询问到,“可是,埃文,目前这个剧本我还在大纲的构思阶段,你知道,对于一部希望长期制作的剧集来说,一个好的故事大纲有多么重要。所以,我不知道大纲什么时候完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正式开始剧本第一集故事的创作,这也没有关系吗?”
求月票!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