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事是意外,跟你没关系的。”她说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吴建峰忙说道,一面在此抬脚要迈进来。
齐弟一步挡住门,用胳膊按下电梯。
电梯门徐徐关上了。
“真是晦气。”齐弟愤愤嘀咕一声,又扭头小心的看齐悦的神情,见齐悦神情默默,或者说木然。
“姐,好男人多得是,这个男人差劲的很”他忙说道,“我好几个哥们都喜欢你呢,到时候我都拉来。你随便挑。”
齐悦哈哈笑了。
“胡说什么。”她抬手敲了下弟弟的头。
好男人…
月娘…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齐悦不由伸手按头,又觉得不是头疼。
“姐,姐?”齐弟吓了一跳,忙扔下包来扶她。
“没事没事,我就是坐电梯有些晕。”齐悦忙说道。
电梯叮一声停下来,齐弟松口气,忙扶着她走出去。
冬日的寒风吹来,齐悦不由裹紧了身上的大衣,风吹乱她的头发。发丝飞扬滑过脸颊,她伸手抓住,看着四面的高楼,脚步匆匆的过往的人群。
“…今晚的电影要不要一起去”
“…帮我叫两份外卖…咖啡要加糖的…”
“…妈住院这么久了,你不来看也就算了。把住院费给我打卡上!”
“…这里禁止停车,那位同志,把车推走…”
各种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大姐,大姐?”
有人在一旁喊道。
齐悦下意识的转过身,看到两个陌生男人站在身后。
“公子有什么事?”她忙说道。
那男人瞪大眼。
公公子?
这是综合医院,也有精神科的吧?
男人微微站后一步。
“大姐,问一下。那个,第三住院部在哪里?”他问道。
齐悦忙向四周看了眼,伸手指向一边。
“哦,从这里转过这个楼。后边就是了。”她说道。
两人道谢从她身边绕过去了。
“刚才那个人称呼我为公子…大城市的人如今都这样打招呼吗?”
两人还回头看了眼,小声的嘀咕道。
齐悦忍不住笑,伸手摸了摸脸。
滴滴两声车鸣陡然响起,又将她吓了一跳。
这种突然的高分贝的声音真是让她好不习惯…
“姐。快上车吧。”齐弟摇下车窗说道。
“你怎么开我的车。”齐悦说道,拉开车门坐进去。摸着座椅。
“车不开放着就要坏了,你还得谢谢我。”齐弟笑道,拍了拍方向盘,“看,为了接你出院,里外一新了。”
齐悦看着车内新换的装饰笑了。
“咱妈出的钱。”齐弟侧头嘿嘿笑道。
“开你的车吧。”齐悦笑道,抬脚踹了下椅背。
“姐,新换的呢!你小心点!很贵的!”齐弟夸张的喊道。
车沿着车道驶向门口,很快离开医院的大门,汇入街上的车流中。
夜色深深的时候,家庭的聚会散去,齐悦穿上睡衣,在镜子前擦头发,柔和的灯光下,镜子里的人安静的看着她。
齐悦慢慢的停下手,看着镜子里的人。
“是胖了些哈。”她自言自语,又摸了摸头发,“头发也该去做做了,都没有卷了。”
“小月?”浴室外有人轻轻喊道。
齐悦忙收回神。
“妈。”她应声拉开门。
齐母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没事吧?”她问道。
齐悦笑着摇头,伸手扶着母亲的肩头推着她走。
“没事,我已经好了,你难道不相信爸爸的诊断吗?”她说道。
齐母也笑了。
“姐姐他们都睡了?”她问道,一面在沙发上坐下来。
“飞机嘛累了。”母亲说道,一面指了指面前的桌子,“奶热好了。”
齐悦伸手拿起,捧在手里慢慢的喝,一面打量着屋子里。
“怎么了?不认识了?从进门就看什么都奇怪?”母亲笑道。
“有点,睡了那么久。”齐悦笑道。
“睡那么久,有意识吗?”母亲问道,一面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带着几分好奇,“是不是跟做梦一样?”
齐悦捧着杯子稍微愣神一下。
是在,做梦吧。
“那怎么记得,妈,作为医生的家属,你要知道这些常识的,不要问那些电视上看来的话。”她笑道。
“好好,你们都是理智的精英,我是愚昧的家庭妇女。”母亲笑着站起来,“早点睡,你这精英快些好了上班去,要不然也要成家庭妇女了。”
齐悦哈哈笑,冲母亲摆摆手。
客厅里恢复了安静,柔黄的夜灯照着坐在沙发上人却久久未动。
真的,是梦吗?
不要
不要…
那个丫头嘶声裂肺的哭喊,被自己割破的手血水直流…
齐悦嘶嘶两声,伸手摸了摸额头。
她一口喝光了牛奶,站起身走回房间。
她在家住的不多,因为工作忙,所以在医院附近租房,屋子里的摆设都还是旧的,带给她熟悉的感觉心安了很多。
摊个大字倒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灯微微出神。
是梦吧,现在是梦醒了。
她又起来,伸手啪的关了灯,屋子里陷入黑暗,但却不是那种黑暗,路灯楼灯路上的车灯让屋子里朦朦胧的亮。
齐悦走到窗前,看着外边依旧热闹的夜,然后唰的拉上了窗帘。
“不行了,早点睡,好好休息,快些上班,要穷死了。”她伸个懒腰,挥了挥手说道,扑倒在床上,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