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只手打的就要哪只手。”常云成亦是淡淡答道。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都神色微变。
齐悦也吓了一跳。
管家更是脸色发白,但他毕竟是活了这么大年纪,从一个喂马的成为今天的外院管家靠的可不是狗屎运。
“老太爷,都是小的惹的祸,别说手了,就是这条命,小的也没脸要了。”他哽咽说道,一面叩头,“小的这就去自己做个痛快…”
既然这前后是场误会,齐悦也就打算算了,反正双方谁也不算沾便宜,自己挨了莫名其妙的打,他们王家也丢了大大的面子,扯平了。
“算了,既然是误会…”齐悦忙低声拉常云成说道。
王同业已经站起来,先是喝住起身掩面冲出去的管家,然后冷冷看着常云成。
“既然这个误会。世子爷要如此解决,那么,你们煽动众人围攻我王家大门的误会,打算怎么解决呢?”他缓缓说道,“我的家的大门,虽然比不上你们定西候府的门庭,但那王宅二字,却是皇帝在我荣阳归故里时钦赐的…”
皇帝赐字啊,齐悦大吃一惊。这放在古代可是了不得的,要是搬出来,别看两个字,再大的官到跟前说让你跪你就得跪的!
糟了,这次硬碰硬了
管家掩面跪在一旁,看似哭泣的脸上带着一丝侥幸的笑。但凡作为家中的老太爷,就必然是要维护家人的,哪怕再有错,自己怎么惩罚都没问题,但别人要是来罚,那可就不是罚这个人的问题了。而是整个王家的脸面问题。
王同业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让一个后辈这样打脸?
要是定西候来还差不多,不过只可惜啊
管家笑意更加浓。定西候是什么人整个永庆府乃至朝廷上下都是再清楚不过了….
世子就是世子,上边还有老子,你再横又能怎么样?你老子都不帮你,别人为什么要对你客气呢?
常云成神色不变,依旧冷冷的看着王同业,才开口要说话,就听见外边有人喊。
“定西候.到.”
话喊了一半。七八个侍卫拥着定西候迈进来了,在他们身后王家的家丁们狼狈的跟随试图拦截。
定西候竟然也来了。屋子里所有人再次惊讶,管家也惊讶忘记了哭。
“怎么解决?”定西候来了也不看常云成和齐悦,直接就冲王同业过去了,几乎站到他的身前,“怎么解决?”
他高声喊道,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别的什么,声音颤抖。
“姓王的,你家的门匾是皇帝赐的,就砸不得冲不得?我家媳妇还是皇帝赐婚呢,你就打的骂的?”
此话一出,王同业面色也变了。
糟了,他倒真忘了这茬,或者说,这种事根本就没在他心里过。
“侯爷,这件事是误会…”他面色缓和,开口说道。
“误会?”定西候打断他,面色涨红的说道,“好办,咱们两个都上折子,说说的这误会,看看皇帝怎么判!”
真要上了折子,且不说皇帝怎么骂他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那些朝中大臣们知道了,也必然成为一场笑话。
更何况相比于靠仕途维持家族荫荣他们王家来说,定西候这种单靠祖宗只要不造反不忤逆就能衣食无忧的勋贵,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简单点说,就是定西候不要脸,他们王家还丢不起这个人呢。
“侯爷,这种孩子们玩闹的事,怎么能摆到陛下面前去说!”王同业断然说道,一面伸手拉住定西候的胳膊,“孩子们的事,让孩子们解决,咱们做长辈的还是别跟着热闹了”
定西候啊呸了声。
果然祖父说得对啊,有些人就是外强中干啊,你要是硬了,他就软了。
“孩子们的事?”他气愤不已的说道,甩开王同业的手,“那你刚才恐吓我两个孩子做什么?王老爷,人说老还小老还小,你如今是还小把自己当孩子们了?”
王同业恨不得一口啐在定西候的脸上,同时心里有很惊讶。
对于定西候他并不算陌生,知道这完全就是个酒囊饭袋,还是最怕事懒出头,所以借着爱好风雅的旗号实则是装缩头乌龟。
按道理他不是应该躲在家里装不知道吗?以及事后自己去要说法时装出愤怒将自己家的人训斥一顿力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怎么今天跟打了鸡血似的,不依不饶非要把事情闹大?
“侯爷,你是没看到,大晚上的我家突然被人围攻了,总不能什么连问都不能问,气也不能生吧?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也得要个交代!”一个后辈实在是忍不住了,站出来说道。
他一站出来,王同业和王大公子心里同时喊了声不好,还没开口阻止,这边定西候已经开口了。
“交代?”他一把甩开王同业,就冲这年轻人来了,抬手就是一巴掌,“真是笑话,你们王家先是抓了我的人,然后又打了我家少夫人,还来给我要交代?杀人偿命,要什么交代?你现在一个白丁后辈,对我出言不逊,我给你这一巴掌,就是交代,你可明白了?”
屋子里所有人都看傻了,包括常云成和齐悦在内。
这这真的还是那个以文雅为荣,粗鄙为耻,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事若关己蒙头躲起的定西候吗?
不会也被谁穿越了吧?
齐悦闪过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