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来到千金堂的时候,刘普成没在,胡三也没在。
“师父去会友了。”张同说道。
齐悦哦了声。
“胡三也去了?”她问道。
“胡三在城南的皮匠铺子,齐娘子你说的那些做的差不多了。”张同笑道。
“挺快啊。”齐悦惊喜道,一面一面将自己看书的疑问拿出来询问,“找你就行了。”
张同诚惶诚恐的给她逐一讲解,正说着话,外边有弟子大声喊着跑进来。
“师兄,重症创伤。”
刘普成将一干弟子带的很好,各人各司其职,一般的病症前堂的师兄弟们都应付的来,只是这重症的,还是需要刘普成出手,这也是病人家属的要求,一般来这里的,还是都是冲着刘普成的名字。
刘普成没在,大弟子张同便是最大。
齐悦跟着张同出来,前堂候诊区已经一片混乱了。
几个男人女人围着一个躺在门板上四十多岁的大汉又是哭又是说,那大汉流了一门板的血,腿上大冬天厚厚的裤子被撕破一个大口子,露出血肉模糊。
“被野猪顶了…”
看着张同过来,其他人忙让开。
“刘大夫”一个汉子扑过来拉着张同就要叩头,“快救救我大哥。”
张同一面扶住他。
“别急,我看看,我师父没在。”他一面答道。
这几人听了一愣,再听周围人称呼来人为师兄,便知道认错人了。
“你。你不是刘大夫啊?”他们问道。
“我师父出门了。”张同答道。
一旁的杂工端来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盐水和烧酒盆,张同依次在内洗过,这才去查看伤者的伤口。
消毒的概念已经被千金堂接受了,一直看着的齐悦点了点头。但是还是不够。她皱起眉,如果有手套的话就更好了。
手套能不能弄出来呢….
她走神的时候,这边的哭闹越来越大了。
好大好深的伤口….
“齐娘子这个需要缝合”张同抬头看齐悦说道。
齐悦还没说话,那伤者的家属都看过来,面色愕然。
他们是冲着刘普成的名字来的,刘普成不在已经让他们心里不安了,又见这个自称徒弟的家伙翻看了半天伤口不说治,反而抬头去问一个女人….
“我来吧,你们好好看着。”齐悦说道。这缝合伤口不是说会就能会的,得练习才行,作为专治跌打损伤的千金堂。她最好还是教教他们。
她说着话吩咐再准备盐水烧酒来。
“我先做清创,阿如你快回去取我的东西来。”她说道。
阿如应声就往外跑去。
“只是线”她想到什么又说道,“上一次已经用完了…”
“我师父这里还有。”张同忙说道。
齐悦也想起来上一次见过刘普成拿来的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但肯定是用来缝合的。
“用盐水煮了。”她说道。
张同立刻亲自去了。
这边齐悦将袖子挽起来,洗了手,还没走到那伤者面前,就被人拦住了。
“你你这女人要干什么?”两个男人戒备看着她喝道。
“我给他治伤啊。”齐悦说道。
她的消毒过的手习惯性的举在身前,引来这些人更加诧异的审视。
“哪里有女人当大夫的…”
“只有接生婆吧…”
“你瞧这女人古怪的….”
家属们低低的交谈,同时看向齐悦的眼神更加戒备。
“哦。你们别担心,我也是大夫的。”齐悦忙解释道,这才反应来他们是不信任自己这个生面孔。
这无可厚非,现代医院好些病人也都是直接来点名找那个大夫看病的。
“不信你们问他们。”齐悦指着大家说道。
千金堂的伙计弟子们立刻乱哄哄的点头。
“是啊,这是齐娘子啊…”
“可厉害的齐娘子呢…”
家属的神情依旧将信将疑。
“齐娘子。会剖腹疗伤的”一个弟子挤过来激动的喊道。
他不说这话还好。说出来那家属们吓了一跳。
“大嫂,我看这里的人都疯了。”一个汉子对坐在伤者身边的妇人低声说道。
妇人也点点头。擦着眼泪,看了眼齐悦。
“哪有这样的小娘子当大夫的,太不靠谱了…”她嘀咕道,一面招呼大家,“反正刘大夫也不在,我们到别家去…”
伴着她的话,家属们立刻抬起伤者就向外走去。
“喂,喂,我真的能治啊。”齐悦有些傻眼,忙追着劝道,“你们别看人,看技术,试一试啊。”
“阿呸。”一个年轻些的小妇人红着眼转身啐了口,“试一试?我们这是命,不是别的,试一试,你说得轻巧”
齐悦忙道歉,那群人加快脚步急匆匆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