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凌峰在山脚,看到了昨日带来的一万人的剩余人马已经集结完毕,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说过,寅时在山脚集合。
果然,一遇上林雨辰,所有的事情都乱了。
“拔寨回营!”欧凌峰抱着林雨辰翻身上马,带着大批人马,再次回到营帐。
林雨辰醒过来的时候,外面一片漆黑,身上也很痛,握了握手心,却发现,自己几乎用命换来的那棵蓄寒草,却是已经不见了。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在身边摸索着,试图找到那棵蓄寒草到底去了哪里。
“怎么了?”营帐里亮起了一豆烛火,紧接着,欧凌峰低沉的声音响起。此时的欧凌峰,温柔似水,让林雨辰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王爷……”林雨辰的眼中带泪,也不管身上有多疼,挣扎着伸手去抓着欧凌峰的胳膊。
欧凌峰见她焦急的模样,立即送上门去,主动握住她的手:“怎么了?不要乱动!”
林雨辰紧紧地握住欧林峰的手:“蓄寒草呢?蓄寒草在哪里?”那焦急的样子,若是换了个不知情的,怕是还以为,她是丢了什么宝物。
欧凌峰看着她这个样子,蓦地就想起了她当时为了那棵蓄寒草,像是连命都不要了,突然很是心疼,一把把人揽进了怀里,一方面满足了自己空虚的心理,另一方面也制止了她的暴,动。“别担心,那蓄寒草已经交给胡太医了,相信不久以后,那些得了瘟疫的士兵,很快就会得到解救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夜的关系,林雨辰觉得,今日的欧凌峰,格外温柔,如果这是个梦,那她愿意一直停留在梦中。
等她询问完最重要的这件事情之后,才觉得,自己身上的那些疼痛,如同潮水般涌来,背后那随着心跳的钝痛,一直在提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欧凌峰细心地发现了这个情况,立即让她慢慢躺下。“是不是又疼了?”
林雨辰有些委屈地点了点头:“嗯。”
殊不知,她的这个表情,在欧凌峰眼中,是多么的诱,惑。
他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今天真的吓到我了。”在烛光中,欧凌峰的脸上,满是深情,“在他们来禀报,那边有个阵法,十个当中有九个人回不来的时候,在遭遇他们偷袭,在之前只带领一千个人去偷袭敌国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林雨辰听着他那低沉的声音,如同月光洒在自己的胸口,又像是喝了一杯西域的美酒,让人一直想要沉溺其中。“我……”两人之间的沉默,让林雨辰觉得尴尬,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静谧的氛围,“我怎么了?”
“你还敢问你怎么了?”像是在说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一般,欧凌峰的眉毛挑起,狠狠地等着林雨辰,吓得后者缩了缩脖子,“你说你怎么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还好下面有一棵古树接着你,再加上有个将士在下面给你垫着,否则,你怎么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
林雨辰看着欧凌峰发青的脸色,也有些内疚,却不是对那欧凌峰:“接住我的那个将士,有没有受伤?”
欧凌峰倒也知道,这林雨辰胸怀天下,也不好过多苛责她关心别人胜过关心自己,给她掖了掖被角:“他没事,倒是你,你知道翠儿哭了多久吗?”
林雨辰皱了皱眉头:“翠儿?”顿了顿,继续问道,“她怎么了?”
欧凌峰把她的头发掖了掖:“她从昨天晚上哭到今天我带你回来,眼睛都红得跟什么似的,龙一说,我这主帅的营帐都快被她哭得淹了。”他也顿了顿,“还真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女人是水做的。”
林雨辰噗嗤一声笑出来:“现在你知道了?”
欧凌峰的面色很是柔和:“嗯。”点了点头,“有没有其他的不舒服?”
林雨辰摇着头:“没有,就是身上有些疼。”
欧凌峰听到她喊疼,也有些紧张,原本放在她额前帮她顺头发的手,也无意识地收紧,扯疼了林雨辰的头发:“疼得厉害么?我去喊凝香过来!”说着,就要往外跑。
林雨辰赶紧按住人:“别,大晚上的,别影响了别人休息,凝香白天跟着那些个太医一起研究药,现在怕是累得很。”
欧凌峰慢慢冷静下来,宽阔的大手覆盖上她今天划破的手掌:“她原本就是你的侍女,若是半夜让她做些事情,难道就不用活了吗?”
林雨辰笑了笑:“你陪陪我就好了。”
欧凌峰因了她这句“你陪陪我就好了”,心下一片柔软,恨不得化作一汪春水,百炼钢真的能成绕指柔。他坐在林雨辰身边,细细看着这个眉目如画的女子,应了一声:“好。”
林雨辰因了这个承诺,甜甜地笑着,也慢慢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日林雨辰再次清醒的时候,昨晚答应说要陪着她的人还在,营帐中还多了一些其他担心自己的面孔。
林雨辰招了招手,把翠儿唤道床前:“怎么,古有白娘娘水淹金山寺,再有孟姜女哭倒长城,今日有翠儿,要淹了冥王的主帅营帐。”
翠儿一听这话,扁了扁嘴,竟是又哭了出来:“小姐……”那声音,嘶哑无比。
林雨辰立即阻止道:“诶诶诶,我还躺着呢,等我好了,你再淹了这营帐也不迟啊!”
翠儿见自家小姐还能这么打趣着自己,知道林雨辰应当是没有大碍了,可是自己的眼泪却是怎么都停不下来。
林雨辰见着她这个样子,知道她是为自己担心,只能拉着她的手,无奈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