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是心虚。
“摄政王!”挣扎几番,凝兮想抽回手来却不得“你再这样本宫就喊人了!”
“你可以喊。”捏着她纤细的手腕,君洛竟然起了点儿笑意,许久阴沉的眉眼舒展开来,像是触到阳光的冰块,在他眸中化成温水潋滟。凝兮更慌了,甚至有点发毛,她只能用力的咬了下自己的舌头,平静的挺直了脊梁。
“摄政王今天很高兴?”
君洛一愣,倒是松开了她的手腕,意味不明的点了点头。
“因为沈大人?”脱了牵制,凝兮猛地窜出了一大步,警惕的看着他。
她这种目光多久不曾有了?君洛险些笑出声来,看她在自己的面前勉强开脱“本宫身体不适,不能多留摄政王了,摄政王还是先走吧。”
走?君洛挑眉,他此次来了,就没有想过要走。
“沈良之受的伤不小,本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太医说外面或许会有一些能调养好身子的方子。”他上前一步,将笑意敛了个干净
“本王希望五公主不是那种不负责的人。”
凝兮皮笑肉不笑的又退了一步,警惕的防着他再次扑上来:“本宫已经派戾公公去看望了,若是外头有什么调养好的方子差奴才过去寻就是。何苦麻烦摄政王?”
他是当自己小孩子好糊弄?带到宫外没个人帮衬的时候他在扑上来问她?
君洛怎会看不出凝兮的防备,点点头道“确实是这个理,只是本王没有让沈良之说出来到底是为何受的伤,若是说出来了,怕是五公主不会像现在这样安生了。”
凝兮身子一僵。
“所以——”
“不用说了。”不等他一句话说完,凝兮一手立在半空,颇为无奈的看着君洛,咬牙点了点头“本宫跟你去。”
她现在名声够臭了,她不想在弄一个苛待外臣的名头,况且若是这件事情真的细细追究起来,牵连起来的东西,可能不只有红绳那么简单。
所以……深吸一口气,凝兮放下车帘不自在的坐在马车里头,满面愁容,眉心紧蹙,当真是半分高兴地样子都没有。明知道此次出宫不是什么好事儿,她还得硬着脑瓜皮出去。
真真是憋屈。
“五公主不高兴?”君洛坐在她对面,虽然声色淡淡,声音却是有些愉悦。“为何?”
为何?凝兮皱起眉头“本宫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摄政王不用担心。”
君洛闻言,愣了,傻呆呆的看着靳凝兮好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是啊,他与她这么多次相见,这女人见到自己时候总是笑得特别防备的样子,像是彼此之间隔了一层雾,若是被他挑开,他真的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反应来对待她。就现在,凭着苏滟歌的这个身份,她尚且还愿意同自己周.旋一二,那若他说出来她是靳凝兮呢?
她又会如何?
太医院。
“咳咳咳。”浑身不适,沈良之眼巴巴的透过门缝往外看。也不知道外面都发生什么事情了,现在身子这样他也只能眼巴巴的等着人来的份儿,眼看着就要成为‘望君石’了,门外终于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
沈良之眼睛倏地亮了,等着那脚步声一步步的接近,推门而来的,却不是君洛。
而是拎着鸡的戾公公。
他呆滞的对上人手里头的鸡,又望向了头顶的人。见戾公公平静的站在门口看着他,青丝上沾染了几根鸡毛,撞见他的目光,还特别友善的笑了笑。
这是特意给他送活鸡过来了?场面顿时有些尴尬,沈良之也不知道说什么。
“看来沈御史还是挺不错嘛。”万俟笙裂开嘴,伸手把鸡丢到他面前,那鸡就忽然跟受了惊似得清醒过来,叫着在地上扑腾起了翅膀,扇起了满屋子的灰尘。
“这是咱家拿来孝敬您的,祝您永远生龙活虎。”
送来两只乌鸡就说祝他生龙活虎了?沈良之顿时气血上涌,捂着心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戾公公这礼物别出心裁,本官当真是没有想到。”
万俟笙掩唇笑道“礼物别出心裁才能体现出来送礼人的用心,一会儿这两只乌鸡回去的时候,沈大人可要小心。”说着,他视线游离了一下旁处,嘴角的笑容微微沉了。
“摄政王是给您熬药去了?”
沈良之一惊,忽然想起来这戾公公也是实打实的护着靳凝兮的,若是让他发现君洛去找靳凝兮了,小两口子还比一定发生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戾公公岂不是要血洗迎客阁?清了清嗓,沈良之沉着声音道“摄政王回去歇息了。”
“哦?”万俟笙挑眉,并未想到别的地方,只笑道“还意味沈大人与摄政王多大的兄弟情义,没有想到身子不舒坦的时候摄政王竟然没在您身边?”
沈良之撇撇嘴,飞快的扫了眼他头顶上的鸡毛,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