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靳府,沈良之随着君洛下了马车,靳凝兮也是浑身都是汗,面上又是一片黄泥“妾身先告辞。”
说着她就随着迎出来的树儿朝着霓兮阁走去,沈良之看着她的背影,小声的道了一句“君洛,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下得去手吗?”
君洛讳莫如深,“本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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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凝兮泡在浴桶里,闭着眼感受着树儿往她的身上撒着花瓣。
“树儿,明日,我们就要回王府了。”她缓缓的睁开眼,看着头顶的房梁“终于,能正大光明的回家了。”
树儿莫名觉着鼻尖一酸“王妃,咱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靳凝兮直起身子,身上的鞭痕浅浅淡淡的交错在她的娇躯,树儿拿来锦绸细细擦拭她的身体“刚刚明儿已经下葬了。”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靳凝兮跨出浴桶,一层里衣包裹上,树儿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奴婢觉着蓉姑娘变了好多,像是变得更加温和稳重了,应该是觉得王妃厉害,不敢再多做什么了吧?”
做不做什么,还得等着这药验出来才是。
靳凝兮眯起眼,瞧上被她藏在抽屉里的药包“树儿,我们还有没有能用得上的奴婢了?”
树儿一愣,咬唇摇摇头“王妃,您知道的,这王府中,您的陪嫁丫鬟只有树儿一个,其余的奴才,树儿不说,王妃也知道。”
着了鹅黄暖宫纱,靳凝兮赤脚靠上一侧的贵妃榻,一番思绪重新冒出她的脑海。
“树儿,有件事,我想交给你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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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芙蓉站在王府花园,着了一身白色丧衣,眼睛还有些红肿。
靳凝兮走在小路上,离老远就见到芙蓉面无表情地站在荷塘边,她面容消瘦,悲伤难掩。
世事难料,她来到这里之后,所有事情都在潜移默化的变化,靳凝兮的身份,芙蓉在王府的分量,万俟笙的存在,君洛时而冷漠时而温柔,林嫣若的身孕。
曾经意气风发的白莲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这算报应吗?
她没有多言,错过她施施然离去,芙蓉瞧见靳凝兮从她面前走过,忍不住开了口“王妃安好。”
靳凝兮顿住脚步,扭头看着她“蓉姑娘。”
芙蓉走近,一双杏眼通红:“听闻王妃要回家看看?”靳凝兮颔首,瞧了她一身丧服,不知该不该说节哀二字。
“王妃保重。”
靳凝兮眉心轻蹙,又是这四个字,上次芙蓉说这个四个字的时候,她差点被她砍了命门。
她未再多言,拂袖而去,身上的翩蝶似要展翅飞去,芙蓉看着靳凝兮的背影,暗暗攥紧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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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繁华的靳府像是一座死城,靳凝兮踏在每一块石砖上都觉得过去如一阵阵缥缈的烟一刻一刻的清晰印在眼前,她站在正堂门口,微微昂首。
君洛看着她的背影,一向是严肃的面上隐约多了些琢磨不透的情绪“有没有什么想带走的?”
“我想要的,已经没有了。”靳凝兮自嘲的笑了笑,靳府的一切金银都已经充入国库,父母双亡,就向来最疼爱她的管家也遭难而死,靳凝兮心中极为憋闷,她深刻的感觉到,自己已经和真正的靳凝兮融为一体了。
靳凝兮抿唇,转身走向自己的闺房,身后的御林军身上的剑鞘随着动作细微的响,她推开房门,一阵灰尘扑鼻而来。
对上她视线的,是画着自己的那幅画。
靳凝兮踏步而去,看着那画有片刻的失神,画上的女子艳若桃花,撑着伞看着远处的大雁,姿色倾城,笑得也十分幸福美艳。
她记得这幅画,这是皇城最有名的画家在她出嫁之前画的。
“就拿走这幅画吧。”话毕,身后的侍卫恭敬上前将画地递到她面前,她一手攥过画轴,却感觉到两边有一边有些松动。
一阵酥麻贯穿她的身体,靳凝兮将手中的画卷攥紧,转身面色如常“这幅画当初还是皇城最有名的画家画的,妾身还站了好一会呢,如今继续挂在墙头好了。”
君洛那如墨的眸子高深的看了她片刻,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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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晃晃,靳凝兮十分不在意的将画卷丢到一旁,君洛瞧上她略带疲惫的脸:“你的丫鬟怎么没跟着你。”
“树儿吗?”靳凝兮挑眉“她最近这几天有些不舒服,我已经让她去看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