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次日便是去公主书房的日子,张晴无心读书,下了堂便坐在乐志斋门外的木香花架下乘凉。
她十分担心远在大同的三哥张晨。
大同离京太远,又被围困了半个月之多,也不知道三哥现在如何,也不知道他好不好。
虽然二哥告诉她三哥很好,但是边关战事瞬息万变,她的心一直十分不安。
钟枚和唐灡从乐志斋出来便看见身穿桃红色滚边右衽衫的张晴,在一片绿叶玉瓣中显得俏生生的。
两人对视一眼,共同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唐灡命两个小丫头悄悄的去摘了许多木香花,那两个小丫头是跟在她身边玩惯了的,回来之后都拿裙子兜了满满一兜子花儿。
钟枚和张晴各捧了一大把,又叫那两个小丫头跟了,步履轻盈的走到了张晴身边。
神游天外的张晴根本没发现她们。
她两个早做惯了这些,极为默契的相互示意,忽然大叫一声将手中的花朵尽皆洒在张晴身上,后边两个小丫头也不甘示弱,跟着将裙兜里的花儿都扬了出来。
一时间花瓣纷飞,似落了一场花雨。
张晴却是被唐灡和钟枚的叫声吓了一大跳,登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待看清来人是唐灡和钟枚,她登时轻拍着胸口嗔道:“吓死我了!”
唐灡和钟枚笑得打跌,见她吓得脸色通红,更加得意。
“谁让你不知会我们一声自己跑到这里来的。”唐灡反咬一口。
钟枚也在旁边点头,“这次是花儿,你等到冬日下雪的时候,看我们不塞你一脖子雪碴子。”
“唉呀你们太坏了!”张晴指着她两个无言以对,只有这一句话能表达她此刻的愤慨之情了。
这时一个小丫头伸手扯了扯钟枚的衣袖,低声禀报道:“三小姐,您的哥哥来了。”
她们这些女孩子,在女孩子堆里和好朋友们在一起是一个样子,疯丫头似的;在家人面前又会换一个样子,真个的便是大家闺秀。
钟枚尤其如此,因而每每见到钟晨来寻钟枚,小丫头们都会出声提醒她。
果然,钟枚听罢便即端正站好,转身面向钟晨来的方向,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
“看看,”但是她的嘴巴却没闲着,钟晨离得还很远,并不能听到她们的说话声,“我哥哥好看吧。”
张晴和唐灡同时望过去,见钟晨踩着花荫树影走来,一举手一投足间优雅温润,斑驳灿然的阳光在他英俊的脸上映出一片片夺人眼目的光芒。
唐灡微微扁了扁嘴,淡声道:“还可以吧。”
说出的话一字一拖,似乎十分勉强。
她话音落三个女孩子就看见钟晨身后大踏步走来一个人,身材挺拔、步伐稳健,没走多久便追上了钟晨,与钟晨说了几句话,之后二人并肩而行。
两个如玉美少年,三个女孩儿都不由得看得一呆。
若说钟晨是温润的美玉,那么后来之人便是那已然出鞘的锋利的宝剑,气势如虹,令人不敢直视。
“看见没有,看见没有,”唐灡忽然激动的手舞足蹈,不能自已,“那才是这天底下最好看的人,那个才是!”
说着便提起裙角飞也似的向来人扑去,嘴里抑制不住兴奋的“啊,啊”大叫着“阿琛你回来啦!”
钟枚不服气的从鼻吼里哼出一口气,也向那边走去。
“我三哥才是这天底下最好看的。”张晴如此低声嘀咕了一句,后转身坐到方才的榻上,不再看那边的相见欢。
那两个“美男子”的到来好像跟她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