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张晾先是询问了一番张晴的情况,知道她只是淋了雨,终于放下心来。
转而对跟在他身后低头垂眼的长保命令道:“你看看,在不在这些人里头。”
跑到九隅院告诉长保说妹妹“不好了”的人,今日一定要揪出来查问清楚,否则,这侯府里的规矩岂不是乱了套?
而且这人恐怕与侯府外的人有勾结,不然怎么会那么凑巧,在那个时候给长保传了这么一句话来。
温夫人深知二子是极有分寸的人,他有这样的举动定是有因由,所以她并不多问,静等结果。
得了主子的吩咐,长保这才敢抬眼看向屋子当中的一众丫鬟,夫人小姐那边他仍旧有些担心避讳着,首先看到的是跪在地上的红鹃几个,视线依次从她们脸上扫过,又抬头,看向立在红鹃几个身后的丫鬟们。
都不是。
他小心翼翼的转头往夫人小姐这边看过来。
此刻的春雪已经快要昏过去了。
她怎么将这件事给忘了?她以为内院之地、小姐闺房,二爷断断不会叫一个年长的小厮进来认人,况且,她当时是做了掩饰的,一旦有个万一,站在一群人当中,那小厮也不会将她认出来。
可是现在,她的位置这么显眼,有心人一看就会想到她是个犯错之人,一定会往她身上多想,再细细打量,认出她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早知道,她就应该按那人说的去做,最起码有事实摆在那里,不被会抓个现形。
正如春雪所料,长保的视线在她脸上定格,在仔细辨认之后,他指着春雪有些迟疑的道:“好像是她。”
春雪当即瘫倒在地。
“认准了,别说好像。”张晾对于长保这个答复极不满意,冷声说道。
见春雪瘫倒,长保更加确定,却又怕自己认错冤枉了好人,弯下腰去细看春雪的脸。
不待她弯下腰,旁边的高嬷嬷上前一步,伸手揪住春雪的头发令其抬头,一张失了人色的脸映入长保眼帘,长保一愣,随即点头道:“认准了,就是她。”
当时来报信儿的女人就是这样的脸色,和眼前这张脸就对上了,虽然脸上少了颗黑痣,头发和衣裳也不太一样,但是模样却没什么大的变化。
他以为是二小姐出的事儿太大,将她吓成这样,所以才信以为真没有多问骑了马就去追二爷。
张晾听罢再不多言,对长保挥手,长保转身出去叫了两个粗手大脚的婆子进来。
看穿着打扮,这两个婆子并不是内院的,而是外院的。
外院的婆子当中,有几个令内院仆妇丫鬟闻之丧胆的人,她们的职责便是刑讯,那些犯了大错却又不肯老实招认的丫鬟婆子,只要过了她们的手,没有不老老实实将祖宗十八代的老底都交代的清清楚楚的。
见了这两个婆子,莫说春雪,即便是跪在后面的红鹃等人,甚至是立在周围的一众丫鬟婆子,全部面色煞白、噤若寒蝉。
而春雪早已经昏死过去,连那两个婆子过来将她架起拖走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