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晴和张晾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见安阳长公主并没有将莲公主带走,张晾问询了几句,莲公主只说她想和张晴在一起,求了安阳长公主,并没有将安阳长公主因此发脾气的事告诉他。
莲公主有人照料,张晾便不再多管,与留下来的管事太监长安一起带着张晴和莲公主往山屋那儿去。
安阳长公主带着人从长寿峰后面的山坡下去,走了约有一里多地,就有她们原本乘坐的车马在那里等候,众人上了车,马车穿过丛林间的宽道,又走了约一盏茶的时间,就来到了普济寺的山门外。
古朴悠扬的钟声响起,普济寺山门洞开,穿着法衣的僧人在路两旁排排站着,个个面色恭谨,待安阳公主下了马车,住持方丈智空大师亲带着一干弟子跪拜迎驾,他身后路两旁的一众僧人更是早早下拜,齐颂佛号。
长福未等智空大师跪下就跑过去笑嘻嘻的搀扶他,并对其道:“长公主殿下说:大师是方外之人,不必行大礼。”
智空大师顺着他的力道站直,双手合十高声念了一句佛号,便请安阳长公主入寺。
普济寺建寺已逾百年,气势恢宏的庙宇古色古香,大雄宝殿更是庄严肃穆。
安阳长公主一行人到殿内敬过香之后,就有知客僧延请众人到客院休息,待午正用斋。
因为有之前莲公主的事在,安阳长公主一直面色不善,胡玲等人都不敢往她跟前凑,张暄躲她还来不及,她不相召,她便不会主动去。
安阳长公主倒好似一直心情不佳,不像之前那样与众人热络,到客院后便说累了要休息,待在最大的客院里直到用罢了午膳也没有出来,也没再叫人去她那里,只命她身边的女官寒浅到胡玲等人处交代说:叫她们自己走动玩闹,长公主需要的时候自会派人去寻她们。
因为张暄、胡玲、齐敏依三人的院子离得最近,听到寒浅传话时,她三人正凑在胡玲与胡珞的院子里,说起安阳长公主。
待送了寒浅出门,胡玲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对其他二人低声道:“这位长公主脾气也忒令人捉摸不定了,看她在你们面前温文而雅的,在我们府里却是冷淡得紧,轻易不出来与我们姐妹相见。听在荣恩院的婆子说:她对自己身边人还好些,偏偏对莲公主近身的女官动辄打骂,那菡萏胳膊上全都是淤青。”
安阳长公主此次带来几百人,除去仪仗、护卫等等,侍候她和莲公主的人也不下几十,胡氏的下人未必能到得了她跟前,胡玲口中的“荣恩院的婆子”,大概是做粗使的或者看院子的末流下仆。
但许多好听的、不好听的流言却多数出自这一类仆人口中,有影的、没影的互相乱传,许多豪门大族的辛秘都是通过这些人传扬出来的。
可是这类人说的话十分里大概得有七、八分信不得,她们闲来无事,专做捕风捉影、编排是非之事。
胡玲未必不知道这类人的话信不得,今日大约也是看到安阳长公主因为莲公主发脾气,才引出她这段话来。
张暄暗暗分析,安阳长公主的脾气忽阴忽晴不假,但说她两面三刀、阴霾狠毒,背地里刑罚莲公主身边的女官,她却是不信的。
以现在安阳长公主给她的感觉,就算她不是风光霁月之人,也是个快意恩仇的,并不会如这话儿中传得那么阴黠。
似乎齐敏依也是如她这般想的,提了帕子掩唇笑道:“那些人的话你也信么?”
二人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表姐妹,说话自然较之张暄要随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