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暄知道进门的是个太监,生怕张晴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手放在她肩上以防她随时站起来,同时凑到她耳边低声解释给她听。
那太监直走到安阳长公主身边,躬身低声说了句什么,安阳长公主的眼角眉梢立刻充满了喜悦,紧接着又被她强行压制住了。
“你们陪本宫出去走走吧。”她起身率先往外走去。
没头没脑的言行,使立在她后头的女官面面相觑,就有一个年龄稍长的女官走到那个太监身边开口要问什么,那太监却已经提步跟出了门,那女官不由气结,后也跟着安阳长公主出去了。
其他几个女官无法,只好请了张暄姐妹俩,跟着一同走了出去。
出了尚德阁,安阳长公主驻足远望,待张暄、张晴走出来,才转头笑道:“胡府的景致虽然穿凿,却尚可一观,你们随我来。”说着也不待两人接话,便提脚前行。
前边有一条曲曲折折的几尺宽的花径,两旁栽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花朵,姹紫嫣红、五色缤纷,在东北这样的季节里,能寻摸到这么多盛开的花儿,可见胡府的良苦用心。
张晴觉得有趣,东张西望的看见远处一座飞檐翘角、雕梁画柱的高大凉亭;近处一块形状奇异、材料古怪的假山;这里一朵颜色新鲜的多瓣花;那里一棵她从所未见的参天大树……
走在最后的张暄却看出安阳长公主并没有心思观景,此刻她虽然看着这些景致,却心不在焉的动辄往荣恩院的大门口看上一眼。
走了一会儿,就有人前来禀:“启禀殿下,定北侯府二公子求见。”
“二哥!”安阳长公主还没说话,张晴已经欢呼起来。
二哥上次走时还说再回来最少要等过年的时候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雀跃着要跑走去迎接张晾,却被张暄给拎了回来。
安阳长公主看向张晴笑道:“请他进来。”眼中的喜悦与得意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
张晴被张暄拽着,远远的看见张晾快步走近,瞅准机会挣脱了张暄的束缚,越过安阳长公主飞跑过去,扑进张晾怀中。
“二哥,你这次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张晴将脸埋进张晾的衣服里,鼻端忽然传来一股泥土和着汗水的味道,脑袋后仰抬头蹙眉看向张晾,双手却没舍得松开。
张晾一改往日的温雅淡然,此次竟有些风尘仆仆的意味。脸上也不似往日般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知道妹妹娇气又怪僻,每次远道而归都会洗漱过后再来见她。低头见到她即嫌弃又不舍的样子,终于被她逗笑了。
“被二哥熏到了么?”抬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他柔声道。
说着将她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牵着她往安阳长公主那里去。
张暄在安阳长公主身后看得清清楚楚,张晴跑过去的时候,安阳长公主便停住了脚,张晾和张晴兄妹二人说话的时候,安阳长公主几次抬脚要往那边去,却又都停住了。
到了近前,张晾松了张晴的手,撩起衣摆要跪,方才进去报信的太监已经眼疾手快的将之扶起来,同时安阳长公主嘴里急急说道:“免礼。”
张晾也不勉强,拱手施一揖礼道:“参见长公主。”
安阳长公主抿着唇怔怔的看着张晾不说话,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张晾见她不开口,慢慢直起身,眼睫低垂,竟也不言语。
这叫怎么回事儿啊!他们俩怎么像原本就认识的?后边的张暄心下狐疑。
张晴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捺不住,开口道:“你们在干什么啊?”
被她这一提醒,张晾似是回过神来,又对安阳长公主施礼道:“殿下,草民是来接两个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