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雅芬笑了,只是笑容里有种她看不懂的味道:“雨晴,霍斯晔一直在找你,你知道吗?”
苏雨晴动了动嘴巴子,是真的想说不知道,但是装傻不能达到任何的效果,于是,只好点头承认,“我知道,因为我是从他那里逃出来的,他要找我也是应该的!”
蔡雅芬点点头,道:“那他明天就要和夏荨结婚了,你也知道?”
“嗯!”苏雨晴也点头。
蔡雅芬眉头一皱,突然放下手里所有的东西,猛的扳过她的肩膀,用从没有过的尖锐问道:“那苏雨晴,你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
“霍斯晔为了找你闹得满城风雨!我们所有人天天都被他像犯人一样监视着,我们所有的行为都要经过他批准,才能顺利进行!尉迟到了手上的生意,我们公司的项目,我和尉迟的人生自由,他的各种施压,全都是为了你,你知不知道?还有,就连他……”
说了一半,蔡雅芬忽然又顿住,可能是觉得自己语气太过严厉,神情太过激动,也可能是觉得苏雨晴眼中的迷茫和沉痛太过明显,深吸了好大一口气,终于放开了她。
“对不起,雨晴,我只是……”
苏雨晴动了动自己被她抓疼了的肩膀,看着蔡雅芬那颓败的神情,满满的愧疚,忍不住身手抱住了她。
“雅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可是……可是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跟他在一起是错,逃离了他,我发现还是错!我真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有些事情就是陷入两难的境地,无论怎么选都是错!更何况,人生,又或者爱情,本来就不是一道选择题,除了a,可能没有bc,又可能还有de!
自从那次遇到劫匪之后,蔡雅芬的精神就时常处于紧绷的状态,苏雨晴的为难,她也深刻体会过,她的话同样让她感同身受,只是身在这里,谁又能有办法解决?
蔡雅芬吸了吸鼻子,放开苏雨晴,道:“算了,你坐了一天的车,累了,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吧!”
苏雨晴看着蔡雅芬没有丝毫神情的脸,心底也是一阵茫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次相见,蔡雅芬有哪里不一样了,也许是她自己太敏感了,也不一定……
这一个晚上,谁都睡得不安稳,苏雨晴不安稳,蔡雅芬也不安稳,睡不着,而另一边的夏荨更是睡不着,两眼直盯盯的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发呆……
夏申一出来,就看到夏荨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怎么还没有睡?明天可是你的大好日子,难不成,你想顶着两个黑眼圈进礼堂?”
夏荨一回头,看到他,眼神有点儿闪躲,勉强笑了笑,唤了一声“爸”!
夏申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问道:“怎么啦?新娘子不是都该笑得开心的吗?怎么笑得那么勉强?”
“不是……”夏荨依赖得抱住他的腰,靠过去,像小时候一样,嗡声嗡气的回答,“是有点睡不着!这心……心里老是不安稳!”
到底是已为人父,夏申自己也挺感慨的,想到女儿即将出嫁,笑道,“是啊!你出生的时候才那么大,转眼间就要嫁人了!养了你那么多年,女儿长大了,终究是要离开的!我也舍不得你啊!”
我也舍不得你啊……
夏申的话直戳着夏荨的心窝,一瞬间让她的眼神突然一变,搂着夏申的腰的手猛的一紧,口中僵硬地唤了一声,“爸!”
夏申疑惑地低头,看了看她,“怎么了?”
借着橘色的灯光,夏荨对上他的眼,看到他眼中那明显的皱纹时,她的心跟着猛的一抖,唇角微微地颤动,恍然地道:“爸……如果……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了一件事的话,你会不会原谅我?”
夏申看着她眼里那多出来的凝重,眉头蹙了蹙,“你做了什么事情?”
“我……”
夏荨动了动唇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然夏申看到她眼中的迟疑和迷茫时,又笑了笑,摸摸她的头,道:“你能做什么事情啊!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情,爸爸都会原谅你。不管怎样,你都是爸爸的女儿,爸爸怎么可能不原谅自己的女儿呢?”
夏申的话落在夏荨这心里沉甸甸的,不由得抱紧了夏申,从心底吐出几个字,“谢、谢谢爸爸!”
每一天都是二十四个小时,每一夜都是十二个小时,可是今晚这夜总是特别的漫长……
“霍先生,我们已经找到了给蔡雅芬打的那通电话的信号所在地,是临川县大桥乡一个交通闭塞的村子,如果现在从这里出发的话,恐怕还需要一个多小时。”
nancy向坐在车里的霍斯晔报告着刚刚收到的消息,他们从接到消息开始,就马不停蹄得往这里赶,已经在路上走了三个小时了。
现在是晚上十点钟,要再从临川县到大桥乡,到了那边恐怕都快十二点了。毕竟这里的交通不便,很多路都是古老的土路,莫说人,即使是车子也很难走。
霍斯晔看了一眼这所谓的县道,两旁的门面在这个时间点几乎全都关闭了,没有超市,只有自己家庭经营的小卖部,一盏并不明亮的晕黄点灯就算是全部的光源。
这种县城都这样,那个什么乡?她怎么呆得下去!
放在车窗上的拳头忍不住捏紧,霍斯晔的唇边露出一丝算不上笑意的笑,是讥讽,也是苦涩,“让人下去买点东西,你们在路上吃吧!”
“是!”
nancy下去买东西,十分钟后回来,她为难的看了看霍斯晔,将一块看上去还算是不错的包装生产的面包递给他,“霍先生,你将就着吃点吧!这里就只有这个了!”
“我不饿,你们吃吧!”
简单的一句话算是回绝,他们从一点钟吃过中饭以后,就都是什么都没吃了,现在是晚上九点多,工作了大半天,又赶了许久的路,怎么可能不饿!
霍斯晔不吃,nancy自然也是不吃的,把东西递给一边的司机小何,小何为了保持充足的体力开车,这才不得不吃。
车子重新启动,到达信号所在地时,整个村子都处在静谧的黑夜中,所有人都在沉睡,除去那边叫得凶猛的狗。
“霍先生,信号源还是没有断,就在这屋子里!”
破旧的庭院是土砖砌成的,一边塌陷,另一边在两扇木门的支撑下,相互扶持,里面有一只狗在疯狂的叫唤,大概是闻到了陌生人的气息,狗吠的声音十分的清晰!
霍斯晔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的庭院,里面的主人仿佛睡得十分的安稳自在,这里的一切都是世外桃源,心蓦地一扯,只听得他冷淡地命令道:“砸了它!”
他都没有安稳,凭什么她能安稳?!
“霍、霍先生?”
随性的保镖有点儿不确定,这大晚上的,他们从千里之外赶过来,这要突然砸了这院子?会不会引起主人的愤怒?
霍斯晔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淡漠的眼里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出一丝凌厉,又重复道:“我说砸了它,你们没有听到?”
苏雨晴,如果你还想着逃,那么你弹到哪一处?我就毁了那一处?直到你无处可藏为止!
保镖们浑身一个激灵,点头应道:“是!”
他们应着时,已经提起了脚,使劲的踹起了门。
“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在夜色下的乡村院子显得特别的大,狗吠声一阵一阵,越来越急促,直到门被“碰”的一声撞到在地!
“谁呀!”
睡得迷迷糊糊的王大婶,听到院落里有声音,还以为是谁在敲门,披着衣服从里面出来,正巧看到霍斯晔等人破门而入。
走在前面的陌生又高大的男人,迎面而来就是一阵骇人的气势,一行人一共七七八八六七个人,让从没有见过这阵仗的王大婶不禁心惊,脸色顿时煞白,一边瑟缩着,一边强自镇定地质问道:,“你、你们谁啊!干什么闯进来?啊?”
王大婶早年丧夫,独自养大自己的孩子,孩子大了又带孙子。这会儿儿子,儿媳在外地打工,家里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都没有,还有两个孩子睡在屋里,怎么会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