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一间阴暗的密室里，发报机短促地发出传送电报的音，唯一从一个小扇的窗口投进来的一缕光线，被发报机前面的一个妖娆的女人身体遮住了，整个密室黑洞洞一片。

密室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王瑛立即停止发报，把电报机迅速藏到墙壁夹层的一个暗盒里，把墙壁掩饰好，等门外脚步声远了，飞速钻出密室，从暗道溜回自己房间，端起了一小瓶雪儿用金凤花捣碎的猩红汁液，翘起二郎腿，装作若无其事地涂起了指甲。

“姨少奶奶，我可以进来吗？“虚掩的门外响起了丫环雪儿的轻轻敲门声。

“进来吧！”王琦佳懒洋洋地从鼻孔里低哼一声。

雪儿通风报信地凑到王琦佳跟前，喜上眉梢，悄声附耳道：

“姨少奶奶，大少奶奶有私情，我们应该告她一状，看她怎么立足？“

“噢——说来听听？”

王琦佳峨眉一挑，顿时来了兴致，不亚于她获得一条新的情报的价值。这沈惊鸿她早就看得不顺眼，虽然这中国少奶奶的身份她无意取而代之，但看着沈惊鸿比她美艳几分，她不免心生妒忌。

画眉声音又细了几分，幸灾乐祸地说：

“少奶奶这下要触霉头啦……昨天夜里，在梧桐院里，我看见她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那男人还搂着她，摸她的头发，肯定有奸情！这事要是告诉陆太太，按“七出”处置，肯定会让少爷把她休了！”

“哈哈哈，赏！”王琦佳哈哈大笑，从抽屉里拿出几块现大洋打赏给雪儿，之后又拿出一部照相机给雪儿，脸色温和道：

“先不要惊动沈惊鸿，继续监视她。下次捉到她的奸情，一定要用相机拍下照，有了铁的证据，她就翻不了身啦！”

“谢谢姨少奶奶。可这个照相机怎么使？”雪儿躬身接赏，接过照相机盒子，在手掌翻来覆去，却不知道怎么使用。

王琦佳挥手叫雪儿上前，耐着性子教她：“注意看！这是镜头。这是成像孔，眼睛看这里，手指按下这个快门，你就拍前面那个花凳，对准这里，按下，就可以把它照下来，明白？”

“懂了。”雪儿窃喜。

三天后，雪儿果真像模像样地拍到了一张沈惊鸿与杜佑良在茶座洽谈的合影，俩人的一旁各站着画眉和另一名女秘书。

雪儿兴冲冲地拿着胶卷去照相馆冲洗。成像出来，拿到王瑛面前，王瑛面色一冷，把一沓照片狠狠摔到地上：

“这有什么价值？我让你拍她的奸情，你拍出这么正经的照片，拿来向我邀功请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