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刃紧紧地握住手里的东西,眸中晦涩不明,“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赵候言皱了皱眉,有些厌烦这种戏码,“不知道。”
“她现在在哪里?”风凌刃猛地吼出声来,他恶狠狠地盯着赵候言,内心所有翻涌着的情绪都是不相信。不相信赵候言说的话,一个字都不相信,他要亲眼看到叶紫,要亲耳听到她的解释。她后来送他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比原来从他手里夺走的蛇髓草要贵重,既然如此,她当初为什么要杀他,后来又是为什么要一次次地帮他。如果有目的,就直接说出来,如果有想要的东西,就直接从他这儿拿走,这样不清不楚的算什么,这样没头没尾的算什么?
不清不楚地出现在他面前,缠着他陪着他,又不清不楚地消失,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争辩。谁允许她这么任性妄为的?谁允许她高高在上来去自如把别人都当傻子的?
“最后问你一遍……”风凌刃眼中燃着难以抑制的怒火,“叶紫……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那我最后回答你一遍。”赵候言抚了抚袖口,“我不知道。她现在是被关在辰肃谷,还是已经逃走不知去向,或者是被施以辰肃谷的血尽之刑,一刀刀被放干血死在斩妖台上,这些都有可能,我没办法回答。”
风凌刃胸口不住起伏,太阳穴边暴起了一道道青筋,他狠狠喘了几口气,转身就往洞外走。
“等等。”赵候言在他身后叫住了他,“如果你是想去辰肃谷的话,这个给你。”
风凌刃转身接住他扔过来的东西,是辰肃谷进出护山大阵的玉符。
“妖气是在我的住处爆发出来的,以防万一我就不回去了。叶紫给你的东西,你最好保存好。”
风凌刃握住手里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洞口。
他稍微对容貌做出了一些伪装,至于他的气息……不知道叶紫对他做了什么,他现在能感受得到体力厚重的妖力,却察觉不出一丝一毫的妖气。因此,他十分顺利地进了辰肃谷。
之前算是他妖族血脉的第三度觉醒,所以昏迷了许久,现在醒来才发现离他妖气爆发已经过了整整五日了。他堂而皇之地走在辰肃谷里,心中却不免越发焦急,只是,还没等他想办法去探查叶紫的消息,就已经从谷内一众弟子的议论当中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真没想到,秦师姐居然是妖族的卧底。”
“是啊,听说是为了百草园的灵草来的,似乎百草园第六层的灵药被盗走了大半呢!”
“大师兄也是同伙吗?听说他也失踪了。”
“不可能吧,大师兄一直以来都对妖族深恶痛绝,怎么可能是妖族的同伙,我宁愿相信他已经被妖族所害。”
“我听我师父说,妖族肯定有同伙,不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百草园六层盗来的灵药都转移出去。他们好像已经对秦子叶用了几轮刑了,也施展了搜魂*,可是却还是什么都没有探查出来。掌门和长老们似乎已经放弃,这才决定在斩妖台上对她施以血尽之刑,以儆效尤呢!”
“就连搜魂*也搜不出来?”
“平日里当真看不出来秦子叶是妖,如果妖族都会这种隐藏的法门,那我们人族还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的卧底,岂不是要大乱。”
“就是啊,以前还从未听说过连搜魂*都能抵挡的妖族呢!”
“她的血要流几日才能流尽啊?”
“这才放了两天血呢,不急,听说用了这种刑法,妖族血尽而亡之后会现出原形,皮毛内脏都能拿来做法宝呢!”
……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了自己,他捂住了自己胸口,觉得空气稀薄得让人难以呼吸,心焦似火,又仿佛浑浑噩噩,等到他下意识到了斩妖台,见到了叶紫的那一刻,他狠狠地攥住了胸口的衣襟。那殷红的血色,烫得他双眼刺痛,仿佛有人拿着剑在他心口一通乱搅,是一种到了极致反而难以言喻的难受。
他艰难地往前迈了一步,眼底除了她苍白的脸什么也看不到。他要去碰碰她,他要把她带走,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在这里流血。
这一刻,他什么解释也不想要了,叶紫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也不想去追究了。他只想把她带走,他一定要把她带走。
叶紫被钉在斩妖台上,低垂着头,阖着双眼,鲜血从她身上不断涌出,浸红了那一整片台阶。她就那样闭着眼,没有皱眉,也没有咬唇,没有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也没有任何一点生气,死气沉沉的,被钉在那儿。
要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