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冷冷地瞟了一眼哭哭啼啼的赵太后,心中实在是又气又恨,又羞又愧,他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原本对母亲和吕不韦之间的旧情已经耿耿于怀,不甚自在,谁知竟亲眼看到这“檄文”上的字,他实在是气得都快要爆炸了。
“如今,可如何是好……就说这份檄文叛军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到了……成蛟如今又跑到赵国去了,呜呜……哀家就算是死,也要证明我们母子俩的清白……”
嬴政极力想忍住心中的怒火,然而,他再也忍不住了,颤抖着声音宣赵高进来,然后吩咐赵高起草诏书:“长安君成蛟,背君叛国,临阵倒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上负天恩,下违祖德,今褫夺长安君封号,若有献其人头者,赏银万两,府中家眷悉数关押,择日处斩。”
诏书写毕,嬴政便吩咐赵高出去宣旨,赵太后心中满意,这才擦了泪水出宫去了。然而下诏之后,嬴政的怒气渐渐消散,不一会儿又开始疑惑起来,不知道自己所做到底是对是错,无论如何,他总是觉得此事蹊跷,心中有点不安,没有踏实的感觉。
话说,这几天李妍兮自己常常往成蛟那里跑,陪着韩夫人和韩嫣,因此宫中的太监领着廷尉府的人来宣旨的时候,她正在成蛟府上,那太监见着嗓子宣读完秦王的旨意后,韩夫人和韩嫣抱头痛哭,府中上下一片哭号。
李妍兮没想到嬴政冷静过后下的竟是这样的决断,事已至此,她若是这时候出面和这些侍卫对抗,一定阻止不了一切,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因此为今之计只能去找嬴政了。
可是,廷尉府的人早已将府中的人都就地关押了,李妍兮也被误认为是成蛟府上的人,所以便和韩夫人、韩嫣等人关在一起。
李妍兮说自己并非成蛟府上的人,可惜那些侍卫就是不听,无论她说什么,他们就是不放她出去。无奈,李妍兮只得把领头的人叫来,说她不是成蛟的姬妾,她要见秦王。
此时到处一片哭号,那领头的人正心烦意乱,只当她是垂死挣扎的人,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他闭嘴,李妍兮急得不得了:“我真的认识秦王,劳烦这位大哥派人去告诉秦王,就说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你烦不烦啊——”那领头的人不耐烦道,“再吵吵嚷嚷的,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这、这个玉佩——”李妍兮慌忙从身上解下一个玉佩来,“这是君上送我的玉佩,若是你不信的话,就带着这个玉佩去启禀君上,就说是我、我——李妍兮,要见君上,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李、妍、兮?”那领头的人觉得这名字有点熟,偏着头寻思着这名字自己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对!李妍兮!”李妍兮实在是忍不住了,也顾不得什么女人的矜持了,忙道,“我就是李妍兮,就是曾经在章台宫住过一段时间的李妍兮——海棠姑娘你听说过吧?我就是海棠姑娘,嬴政啊不,秦王和我很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