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几步之遥而已。
依云上城想起了牡孤白给他扫开那鼻尖和头上的雪,嘀咕说着他呆傻。她那般,真是可人之极。
是她啊!怎么可能不是她?
即使换了脸,换了思想,可她的心永远都换不了啊,那颗心,是自己给她的,自己能够感受到呢!
依云上城就站在那,呆呆地看看那雪,一动不动,嘴角的笑容僵硬了都不知道,但就是保持着那个笑容。
牡孤白紧了紧自己的外袍,有些无语地看着那站在那里忘形又笨又傻的男人。他就不知道去休息一下么?哪里会还有人站在那里守门?别人都懂得偷懒去休息,去取暖,他倒好,站在那里万分享受,像是得到了什么一般!
真是让人猜不透!
牡孤白搓了搓自己的手,罢了,他喜欢这般站着看夜雪,就让他继续吧!自己不管他了。
可是一转身,不行,他若是受冻明天走动不了,无法给自己解掉军中的蛊毒怎么办?
牡孤白再次转身,放眼看过去,依云上城还是那般痴痴的眼神,看着那雪一脸的兴奋。
真是不明白,之前还说什么冷,现在站在那里都成了冰雕还如此兴奋!
牡孤白刚刚要踏出一步,可是又停下,自己这般不是对他表示关心么?他有什么值得自己关心的?而且这么个阴晴不定的家伙,自己不应该与他交涉太多才是。
但是貌似这傻呆的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牡孤白慢慢上前几步。
而依云上城听着脚步声,立即将目光投放过来,当看到是她的时候,紫眸燃烧起一团火焰来,幽深,又似是那从地狱来的鬼火。
鬼火。牡孤白顿了顿自己的脚步。
依云上城嘴角那笑容荡漾得更开,“无殇。”
牡孤白一愣,顿时回神。
“不,不是,孤白。”依云上城赶紧改口,然后还作势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是她就是她,何必在意她叫什么名字,无论前前后后,八百年还是多久,她是纪无殇,也是牡孤白。
牡孤白抿了抿红唇,清冷道,“过了丑时,不用守在这门口了,自己休息去!”
“好。”依云上城立即看了一下天色,早就过了丑时了,她的意思是,让自己去休息。
依云上城嘴角一笑,然后看向牡孤白,牡孤白已经转身,慢慢地朝着屋里走去。
依云上城顶着一头的雪,目送着牡孤白回去,下一秒,却是跟上去。他看了一下,找了一处墙角坐下来。只要抬头,就可以看到牡孤白的那闺房,不太远,也不太靠近。
依云上城坐在那墙角处,然后扫了扫自己头上不曾化掉的雪,然后又扫了扫那鼻尖上的雪。
牡孤白从门缝中看着那个坐在那角落中过着自己世界的男人,又不是没有分下人的屋子给他,他倒是好,就喜欢坐角落似的。
自找的。
牡孤白关好了门。
翌日清晨的时候,牡孤白很快就梳洗完毕出来,她一打开门,正看到依云上城正站在那门口,目光一直投放在自己这房屋里。
这个男人,将自己当成他心中的那个人真的好么?自己始终不是她,也不会成为她,到头来,他还不是自己受伤而已!
牡孤白撇开思绪,朝着院门走去,“半个时辰之后去军营,你自己去准备好。”
“没有什么好准备的。”依云上城道,跟上了她的脚步,见她脸色似是不太好,便立即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牡孤白不再多说,往正堂那边走去。
正堂那边的牡初川已经正在等着了,他看着牡孤白前来,立即上前,“孤白。”
“大哥。”牡孤白上前,道,“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不用多担心。”
牡初川倒是看到牡孤白身后的依云上城,微微惊讶,“他……他在你院子里守了一晚?”这个男人,不简单!竟然如此就蛊惑孤白!孤白竟然也让他如此乱来就守在那院门口?
“不然大哥认为呢?”牡孤白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如果都准备好,那就出发吧!”
“好。”牡初川听着牡孤白这般说,便点点头,那就让这个男人先跟着进军营看看,如果可以解掉那些蛊毒就好,不能解掉,即刻杀了!不,解掉那蛊毒之后,也是要杀掉!
牡初川眸色眯起,冷冷地扫了依云上城一眼,转身就离开这里。
依云上城面上面色不曾改过,那高昂的头颅从来没有低过半分。
牡孤白转身看向他,“走吧!”
依云上城立即跟上了她。
不一会儿,牡孤白和牡初川、依云上城三人已经策马往军营那边去,而有士卒压着一辆囚车跟在他们身后,那囚车里面的人用布袋蒙住了头,所有看到此方情形的人都不禁在猜测,这到底是什么人?
可是,成为牡丹将军的阶下囚,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依云上城那狭长的双眸眯成一条线,扫过那街道上行走、或是驻足看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映入了他的视野里。
他抬眸,看向那个在自己前面策马的女扮男装的女子,风吹起她的长发,她那披风被寒风吹起,猎猎作响。
依云上城抿了抿薄唇,策马继续追赶上她。
到了军营门口之后,牡孤白和牡初川下了马,依云上城赶紧跟在牡孤白的身边。
牡初川看了一眼依云上城那张脸,冷哼一声,“你不会说话吗?既然又是做大夫又是做侍卫,怎的没有一丝规矩!”
依云上城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就跟在牡孤白的身边。
“他嘴笨,大哥不必与他计较。”牡孤白看了一眼依云上城,“而且,他是从山里来的野夫,不懂得礼数,大哥就不用再纠结这样礼数或是规矩了。”牡孤白的话中似是带着对依云上城的一些讽刺,可却是重点落在对牡初川不要抓着依云上城礼数规矩上面。
依云上城眸色闪了闪,撇撇嘴,自己从山里来的野夫么?
但,罢,野夫就野夫,她冠以自己的称呼还少么?
牡孤白见依云上城对于自己的这番冷嘲热讽只有个撇嘴的反应,心中直摇头,上天,自己遇上的这个人也太奇怪了。
“好。”牡初川听着牡孤白这般说,冷冷地刮了依云上城一眼之后,直接走进军营里。
“跟我来!”牡孤白说道,飞快地就往军营中走去。
依云上城赶紧跟上,随着她进了一处大帐内。
几个军医看着牡孤白进来,捣药的诊病的写药方的,全都停下来,然后都看着牡孤白,但是当看到跟着进来的高大的俊逸男人的时候,都不禁怔愣了,然后又互相看了一眼。
牡丹将军竟然带着个男人?还是?
“他是我请来的大夫。”牡孤白简单说了一句,然后对依云上城道,“来这边。”
依云上城跟着她一同进了内帐里,一进去,就看到好些的士兵正躺在那地上的木板上,这些士兵无不是脸色发黑,口中时不时痛苦呓语。
“他们中的蛊毒有些厉害,孤白你不要靠前。”依云上城开口,右手稍稍摆了一下,示意牡孤白退后不要靠近。
牡孤白微微一愣,但没有走开,也没有多靠前,“你帮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解掉这些蛊毒。”
“嗯。”依云上城应了,已经到了一名士兵那里,他微微捏着那士兵的手腕,诊脉之后,又看了一下那士兵的脸色。
有几个军医此时也从外面偷偷靠近来,就是想看看这个男人怎么回事,能否真正解开这蛊毒?
依云上城从怀中取出银针来,然后刺进了那士兵的太阳穴当中,顿时,那士兵大声凄厉一声,“啊!”
依云上城出手闪电,立即就点了那士兵的哑穴,动穴。
牡孤白清冷的美眸盯着依云上城,心中多少都有些紧张。
依云上城将那银针取了出来,那银针沾上了血,他将银针放到自己的鼻孔下闻了闻,那紫眸一眯,他起身。
“怎么样?”牡孤白不禁问道。
依云上城看向她,“此方天气太冷,而牡丹不在此时盛开。我们无法得到新鲜的牡丹花瓣,这解药,不好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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