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李密不过是一个伪君子罢了,有什么值得好景仰的?沈落雁,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沈傲凝望着她,一字一句反问道“你曾说,李密此人素有大志,可是在我看来,这话却是大错特错。当年隋文帝杨坚在位之时,轻瑶薄赋,修养生息,天下太平。百姓的日子不能说过得多好,却也算安居乐业,李密那不叫素有大志,而是应该叫早有反心才是。他是不满他家蒲山公的地位,想要更进一步。”
“至于说他深知百姓疾苦,那更是子虚乌有,纯属胡扯了。他一门显贵,自幼锦衣玉食,从未吃过半点苦,如何能深知百姓的苦楚?不过是道听途说,或者管中窥豹,只见一斑罢了!要说了解百姓疾苦,他远远比不上出身低下的翟让,杜伏威等等义军首领。你辅佐李密成就大业,无异于再给天下百姓扶持一个昏君。”
沈落雁听到沈傲这番言论,很是不服道“那怎么不见你说的那些义军首领,为百姓做一些好事?如我所见,那些反贼只知道横征暴敛,扩充军队,到处烧杀掳掠,比隋军更是狠上不止一倍。得了好处,却只知道自己享用,比之密公他们差的远了!”
沈傲轻叹一笑,摇头道“这就是农民起义军的悲哀,起义之初,他们往往是迫不得已,被逼而反,故而对那些官绅富豪充满了痛恨之情,不知区别对待,只是一味的杀戮,报复。到后来,他们的实力强大了之后,他们越来越觉得不劳而获是如此的美妙,抢掠才是让生活美好的更佳途径,就慢慢沉溺其中,一直继续下去。”
“开始尚能只欺负那些官吏豪门,但后来他们发现,这些人往往具有颇强的势力,乃是硬骨头,很是不好啃,故而开始转移目标到那些和他们一样的平民身上去。这些人虽然油水不多,但胜在人口基数大,收获亦是颇丰,于是就这么继续了下去,完成了一个难民到土匪的转变。”
“很多人激起民变太深,或者是由于内部分赃不均而引起争权夺利,再或者就是由于官军征讨,总之大部分义军都就此泯灭下去。而侥幸生存下来的都是那些占有一席之地,而且首领都颇有智略的大股义军。这些人经过了最初的抢掠之后,明白了如此非是长久之计,故而攻掠一些大城市以为长久之根基。但他们都是穷苦之人出身,在长期的与官军角力之中塑造了很好的军事统御能力,但却没有丝毫管理城池的经验,或许有那些天资横溢之人,但治理天下却不是一个人就行的,故而必须依靠那些儒生或者贵族集团的人,因为那是他们的强项。”
“但儒生多具忠君报国之心,贵族子弟多有争权夺利之志,所以,义军的下场不是于内部被瓦解,就是被那些贵族集团所渗透,最终被他们利用,胜利果实被窃取,这是他们的悲哀!”
沈落雁面色有些难看,心中却是明白,沈傲这番话是在告诉她,李密不过也是一个攫取了义军胜利果实的贵族罢了!对此,她亦无话可说,因为,这就是事实。
沈傲见火候差不多了,当即使出杀手锏道“从这次飞马牧场的教训来看,你应该明白了,对我来说,千军万马不过是一个笑话。因为我要杀一个人,哪怕他有再多的兵马,再高贵的身份和地位,我同样能够取其首级。你不是认为瓦岗寨有夺取天下大业的机会吗?那好,我就跟你打个赌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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