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月花了好久时间才把自己从呆滞中拔出来。叶雪正抱着他的腰身，像是要睡着了。

刘月小心地把她抱起，走到桌边。刘月让叶雪靠在自己肩头，一只手搂住她肩膀。羊皮书被放在他腿上，他用另一只手慢慢翻动。

这就是老头的笔记本。他想留给自己的大概就是这个了。刘月先翻到笔记本最后。最后，写着这样一段话：

“莫墨，我把这本书留给你。

这里面记载着我的所有研究成果。完美理论只是这些结果的一个总纲，很多细化的东西我还没有实践过。

因为缺乏实践，完美理论的推演进入了困境。我是一个背负着法师印记的人，而且已经得罪了矮人，年纪也大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有机会去实践了。

我已经生无所恋。过段时间，可能就会找一个合适的方法，结束我的生命。

很感谢你把我从浑噩中救出来，让我能完善自己的研究。只是，这次要托付给你的任务更加重要。我把这个重任交给你。你很清净，很适合继承我的衣钵。

你是个佣兵，经常会在各种地方出现。我恳请你继续帮我实践，延续完美理论的各种延伸的合理性与可能性。

你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我敢保证，你未来的成就将会大得不可限量。

撑住完美理论。拜托了。

另外，你也看到刚才的现象了。我只是想通过这个，来告诉你。

我现在可以确定，所有不基于完美理论的魔文学理论，全部都是不完善的。”

刘月长叹。他心底涌起无限的悲凉与惆怅。现在他明白了。之所以老人公布完美理论，是因为他已经心有死念，准备让自己继承他的衣钵。可是，偏偏这阵子自己遇到了刺杀，在床上躺了许久，一直没来过老人这里。老人只好准备了另一种方法，把笔记本的线索用三种不同的语言拼接起来，并且藏在门后。这是一个非常容易被忽略的地方。好在自己跟叶雪足够细心耐心，最终还是把笔记本找到了。

刘月猜想，为了保护门后的符文，老人可能是听到声音之后，先毁掉研究成果，再打开门迎接抓捕者进来的。

但这里的逻辑有点问题。从现场的情形看，老人显然与抓捕者们进行过一番激烈的打斗。为何他要和抓捕者进行打斗？是不是抓捕者拿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还是对方使用了特别抓捕手段？

刘月暗暗做下决定。虽然自己要继承衣钵，但是不能让老人就那么死了。老人的知识实在太渊博。一个这样的人，却还有挑战和创造的活力和勇气。整片大陆，恐怕都没有比他更伟大的思想者。如果他就这么死了，对于这个世界，都属于一种巨大的损失。

刘月忽然想到，老人曾经说自己是一个铸剑师。学习魔文学和炼金术的目的都是为了铸剑。那他铸剑的本事如何？

既然他没办法自己继续实践完美理论，不妨把他的心灵支撑转移到其他地方。

刘月翻了一下羊皮书。果然，书上记载着很多精灵语和魔法符文。除了这些，还有另外的关于恶魔巫术和萨满巫术的知识。这些地方花着很多奇怪的符号，看着像是魔文，刘月却又觉得哪里不对。他以前经常翻魔文书，就算是现在不认识的，他脑海里总归有印象。这些魔文他从来没有见过。

身处这种情景下，他也没有心情细看。

这本书必须要好好保护。刘月想了下，先把书收进储物戒指内。然后他摇摇叶雪的肩膀：“岚，醒醒。我们要走了。”

叶雪轻轻**了声，又抱住刘月的腰。

“醒醒。岚，我们要加快速度的。”

叶雪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刘月一本正经的样子，她赶紧眨眨眼，把困倦驱散之后，道：“怎么了怎么了？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刘月道：“去皇宫找铂斯。我得想办法打探出老头的下落。找不到他他就死定了！”

叶雪疑惑：“你怎么知道的？你看到什么了？”

“他自己写的想寻死！那帮人可能用了不好的抓捕手段！那老头已经不只是牛顿伽利略了，他简直是个魔鬼！他一个人的研究能抵得上世界上所有其他魔法师加起来！”

叶雪惊叹：“天呐！为什么这样的人会被抓走？！抓他的到底是什么人？！”

刘月讲出自己的推测：“应该是皇宫的人。埋伏在这儿抓同伙不像是魔法行会的风格，魔法行会也没有武者。教会的话，那两个女武者一点不像是教会的。教会的人说话都一个口气。况且，教会不会求饶的。”

“所以……”

“没错。他们应该是要用老头平息卡路西亚的事态。这一阵的乱子本就是老头引起的。刚才那个死掉的人说过，老头要被送到教会去。”

“我们赶紧去找铂斯，说不定还有机会！”

“可是我们能进的去吗？你有办法进皇宫吗？不如我们回去找黛琳吧。”

刘月也是急糊涂了。他扫了一眼屋内，道：“走吧，我们回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