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婧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怒的瞪着郝帅:“你!”
李晓欣忙道:“没事的,耽误一两天不影响的。”
郝帅嘿了医生,不再说话,只是专注的看着侯天宝,像是对他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道:“阿宝啊阿宝,你小子倒是因祸得福,躺在医院里面有人伺候着,有人哄着,有人陪着,我们可倒了血霉了,还要被徐文圣那个家伙折磨,哎,咱们两换一换,你看行不行?”
王婧和李晓欣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赶到无奈无语,这个家伙说话听起来真是夹枪带棒,感觉很不舒服。
但郝帅对待侯天宝的一片赤诚之心,却是让两人暗自敬佩,尤其是王婧,心中羞愧之余也对郝帅产生了几分愧疚之心。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面,王婧表现得异常积极,每每一下课,不管有没有补课,她第一时间前往医院陪同,很快班级同学和老师们也都被她发动了起来,纷纷前来看望侯天宝。
但一旁冷眼相观的郝帅却是心中暗自摇头,这些人来见侯天宝,并不是有多希望他赶紧好起来,而是有人带头这样做,他们不跟着这样做,便显得他们冷血无情,没有人情味。
尤其是老师们也纷纷来了以后,来看侯天宝的人群达到一个高峰,不仅三班的学生来了,其他班的学生们也都纷纷来了,尤其是佟欢和他的两个跟班也假模假样的要来看望,可在楼下还没上来的时候就被郝帅给一头撞见,险些没拳脚相加的打出去。
佟欢吓得屁滚尿流,留下一抹怨恨的神情离开,他本来就是做做样子,以示自己问心无愧,这下就更有理由了:呐,不是我不去看啊,是郝帅不让我去看!
郝帅自然是不会去理会佟欢的小人心思,他这几天耐心的陪伴在侯天宝的跟前,除了侯母来的时候他会避开之外,其他的大部分时间他都陪在床边,想尽办法进行喊魂。
喊魂的方法有很多种,但普遍最传统的是在床头或者扫帚上插一根香,祈求床公床婆或者扫帚娘娘将失去魂魄的人带回来,喊魂的人一手拿着一个碗,碗口用火尾 头纸蒙着,另一手拿着饭勺子,用饭勺子敲一下门坎,叫声小孩的名,然后再用饭勺子舀点凉水,倒在蒙着纸的碗上。然后敲碗,喊魂,倒水,直到看见碗内的积水中映出一个闪亮圆圈,就算“喊魂”成功。
而这种办法并不是“包治百病”,在各门各派的喊魂办法又各有不同。
广东东莞附近的风俗便是在房檐下、床头或受吓的地方,烧几支香及冥纸,将失魂者的衣服在火焰上方前后摆动,手拿菜刀或剪,在地上拍响,再将米粒撒向四方,口中呼喊:“东方米粮,西方米粮,南方米粮,北方米粮,四大五方米粮。某月某日某某来归啊!请到九天玄女、接魄童郎,畀返某某肚胆来归啊!”
上海地区,则以人之八字写在红纸上,置于灶台,纸上放一碗水,并点香烛叩头。然后取一个斗,遮以包袱,点火寻觅社脚下的蟢蛛,并连喊“某官(老大为大官,老二为二官)归来!”直至找到二三个蟢蛛,放在斗中,捧至小孩枕这,边走边喊,放下蚊帐后毕。数分钟后,方可揭开帐子。
东北、华北、南京等地,则由家人认定其惊悸失魂之处。一人持呼失魂者之名,一人叫“回来吧!”一呼一喊,行至彼处。持衣履者张开衣履,'象征性地一张一闭,然后挟于腋下,高呼孩童之名,另一人则答以“回来了!”表示魂魄已被系住。一路上复呼应一遍,则认为灵魂已经复体。
这当中的任何一个办法,显然都不适合郝帅使用。
要不然在这医院之中烧点冥币,点个火烛,再大声喊几声名字,只怕立刻就会被抓走!就算不被抓走,只怕也会被赶出医院去!
郝帅因此有些愁眉苦脸的抓破了头皮,刺激侯天宝显然各种花样手段都玩过了,能来看他的人也都来过了,可这小子没有半点要苏醒的迹象,明摆着一副要打持久战的态势。
郝帅虽然不怕这种持久战,但是长时间拖下去,对侯天宝是肯定不利的。
一个人的魂魄长时间飘散在外,用脚丫子想想都不是什么好事。
郝帅照顾了侯天宝一个星期后,班上的同学们也都渐渐补再来了,他们就算再有爱心,再热心,也不可能对待一个关系普通的学生这么长时间的照顾。
渐渐的门庭若市的病房一下变得门可罗雀,只有王婧还在坚持着每天下午放学过来,然后呆上两个小时再回去。
可即便是这样,也极大的耽误了她的学习和学业,在连续的几次考试中,她都发挥失常,将年级第一拱手让给了旁人。
也因为这件事情,徐文圣主动找到王婧谈话,暗示她,让她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学习上来,有爱心自然是好事,但更重要的是她自己的学习。
王婧这时候陷入了一个很尴尬的两难境地,她很想向郝帅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只知道学习的学习机器和冷血动物,但是……在学校恐怖的高压下,学生们恨不得每一分钟都用来学习,稍微一放松,立刻就会掉队,王婧每天抽时间出来陪伴侯天宝,算上路上的时间,每天要比别人少三个小时的学习时间,就算她再拼命,再聪明,人家也有在努力,也都不是傻子,哪里就让她能这样继续安稳的坐着学校第一学霸的位置?
王婧是一个要强的人,她渴望一直霸占着成绩第一的宝座,但她更渴望向郝帅证明点什么。
可这个时候,她感觉到自己像是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面临着一个充满人性问题的抉择:是选择坚持,还是选择放弃?
简而言之,是选择成绩?还是选择那份看似真诚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