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梁安被青狼寨老六打昏后,交予一众喽啰捆缚先行带走。
路上雨势越下越大,路途难行。马旁,一名拉着缰绳满脚污泥的人埋怨道。“这雨怎么越下越大了,如此泥泞难走,还要我两兄弟给这小子牵马,哎。”“你啊,就省口气好好走吧,若把这小子摔下来伤着,老哥我可吃罪不起。”側旁一个年纪稍长满脸刀疤的人说道。
“这小子不知什么运气,六爷竟如此看重。”牵马男道,刀疤男听了这话笑了一声:“你也别羡慕。老哥入寨比你早,知道的事也比你多,这么俊美的小子怕是六爷送予二爷的‘宝贝’。”“宝贝?”牵马男一副不解之sè。刀疤男见其不明,便对他附耳说了一通。
“二爷血戾残忍不想还有这等喜好!”“嘘,你且小点声,莫让别人听见。这可是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不成。”眼见牵马男大声呼喝出来,刀疤男连忙将他嘴巴堵住,四下张望,还好雨势够大,声音并未传远,这才放下心来。“我与你说的这事,万不可外传,不然咱们就等着被二爷拔皮吧。”“是是是,老哥这话就当我没听过。”牵马男说着,还不住的回望一下马上的梁安,眼中尽是怜悯之sè,喃喃自语:“这小子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吧”……
身上淋雨湿透又遭寒风一激,架在马背上的梁安这才悠悠恢复了些意识。隐隐听到马下二人断续传来的话语,模糊中又看到周遭刀头隐带血痕的马贼,猛然惊醒,原来一切都不是梦境。想起爹娘惨状和自身境况,心下更是绝望难当暗自悲伤,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滚落。
“轰隆”巨响传来,一阵“隆隆”声随着地面震荡而起,顿时,周遭一片杂乱。沉浸在悲痛心神中的梁安,不禁抬头看去。只见巨石翻滚,树木折腰,混合着雨水的泥流发出阵阵轰鸣自山上向自己汹涌奔来。“爹、娘,孩儿这就来找你们。”看着眼前景象,梁安惨然一笑,缓缓闭上了双目,只等这滚石断木将自己碾个粉碎。身下马匹惊慌嘶鸣,这时,刚巧一枚碎石带着无铸力道闪电飞来,重重击在马首之上。马匹爆首而亡,身体也被沉重击力挂得歪斜飞出,双目紧闭的梁安只觉如坠云端,就这么没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有些混乱的梁安心头画面不断闪烁,巨石、尸体、惨叫、爹娘俱在脑海中翻滚连连,只道自己怕是进了阎王殿。可周围又有不停吵嚷之声,想睁开眼来看看但眼皮犹如注了铅水一般沉重。良久,神志有些清醒,这才听清了吵嚷为何。
只听一沉厚声音说道:“暮霜,本门不会收这身份不明又毫无家世之人,你且不必多言。待他伤势痊愈,便让其下山吧。”
“掌门师兄,可是……”不等暮霜把话说完,另一笑声已将其打断:“暮霜师兄,我观此子样貌俊美,不如让掌门师兄划予我来,到武堂做个端茶倒水的童子,也好为我那破山头添点门面,岂不好事,哈哈哈哈。”
“陆谨炎!你……”暮霜听到这讥笑话语,不禁气岔难抒。随即缓和情绪,又对掌门说道:“此子遭逢不幸,若是让他就此离去,与同害他有何分别,还请掌门念及此子凄怜招收入门。”
“掌门师兄,想我‘凌云剑派’既为正道名门,如此少年收了便是,何需纠结。若真将他撵下山去,遭逢不测,岂不让同道笑话。虽然祖上规矩不可废,但念在暮师弟昔年对本门有功,至今未有弟子,就破例收入此子交予暮师弟可好?”此次接话的是一婉韵流转的女声。
“嗯……既然沐水师妹开口,暮霜,这少年的去留便交予你吧。”一阵沉吟之后,话语沉厚的掌门说道。“多谢掌门师兄,多谢沐师姐。”听得掌门如是说来,暮霜语带欣喜。“呵呵,暮霜师弟,看来你那《寒霜凌雨剑》也该是时候寻个传人了罢。”女声再次响起,“师姐说笑,我一个废人哪有那等福缘,再说此子也未必就肯留于此处,还是先将他带回器堂好生医治吧。掌门师兄,暮霜先回了。”说完,背上梁安就出了正殿。
“沐师姐,你又何必去袒护一个废人。”看着暮霜离去,陆谨炎嘟着脸上肥肉满不是滋味道。“呵,暮师弟天资卓绝,那名少年他又颇为看重,我可是很期待他那未完成的功法再现人前呐。”沐水看也未看身旁的胖子道。“嘁……”陆谨炎听了这话,哼哼一声,摇晃着水桶般的肚腩向掌门告退后,头也不回的离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