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没想过他们之间或许可以趁着这次好好在一起,既然不想他们在一起的人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可是心里那道刺却在深刻提醒着她:对于慕栩墨,她已经不能再自私把自己的不幸强加在他身上,他不该承受她的伤疤。
抱着她的手突然紧了一些,但可能意识到女人身体还不是特别好,怕自己的动作压到伤口,男人还是很快松了松手劲,但语气有些僵硬,“baby,你家在哪?”
“我爸妈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可是,”慕栩墨轻轻把头从女人背后埋进那细腻娇嫩的脖颈处,用力吸了吸女人身上特有的馨香味,声音低沉,“我的家只在有你的地方。撄”
从他母亲过世以后,舒未是他唯一想要守护的希望。
语落,男人感觉到了怀里的女人微不可觉的颤抖,只有那么一下,很容易让人以为是错觉。
“慕栩墨......”舒未拽紧了自己身上的被角,声音淡得不能再淡,带着刻意的镇定,“我们不适合,你放过我吧......”
舒未什么都不怕,可有一点她从小到大最忍受不了的就是:不能对她使软偿。
对于慕栩墨这种好商好量地动真情牌,舒未无疑难以承受。
可是男人没有说话,安静地抱着女人,很快传来平稳微沉的呼吸声——他睡着了。就好像女人是他的安眠药一样,舒未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定要睡着在男人身边才能安心的习惯无形之中转移到了慕栩墨身上,只要男人一躺上床,舒未就躲不开他的怀抱,只能随着他的节奏一起入睡。
......
第二天醒来,舒未看了眼自己身边空掉的位置,垂眸想了会,缓缓掀开被子,起身走到卧室阳台外......
天气越来越冷,冬天已经在悄悄逼近,舒未身上只有往常穿着的一件吊带睡裙,贴身质感把女人白皙窈窕的身材描绘得更加诱人。
站了一会儿,看着楼下的佣人忙着打理花园,cream在草地里懒懒躺着,舒未突然眼眶泛涩......沉沉地叹了口气,女人转身回房,开始收拾行李。
慕栩墨一个早上都在各种会议中切换,好不容易到中午刚坐回办公室,电话就响了。
“慕总,太太要走......”
顾北漠的声音异常无奈,他这段时间被两个又开始闹别扭的夫妻搞得精神紧张,就怕哪一天把自己太太給看丢了,然后他也不用回楼苑了。
今天更甚,他一到楼苑,舒未已经把行李都收拾好了,直接让他送她去青联会。
一方面怕过度阻止女人会让她最近还在恢复的身体受伤,另一方面又怕真随她愿了慕栩墨不会放过他,左右为难,最后只能趁着女人回楼上取东西的时候偷偷打电话給慕栩墨寻找指示。
“北漠,可以走了。”
突然,男人背后传来淡淡的女声,顾北漠怔了怔,随即挂了电话,点头道,“好的,太太。”
说完,便帮着女人拿过手上的行李,动作稍微有些放慢地上车,神情迟疑,“太太,不如,再考虑考虑吧......”
其实他觉得,慕栩墨对女人真是少见的宠爱,至少自己跟在男人身边多年,从没见过一向冷清的男人这么在意过一个人。
舒未彼时已经安静端坐在后车座里,侧着脸望向窗外,怀里抱着什么都不知道的cream,神色淡得让人觉得惋惜。
“不用了,走吧。”再不走,没有机会了。
车子还是开出去了,在半路上,一直沉默的女人却突然开了口,“前面转个弯,去墓园。”
......
今天不是周末,所以墓园的人依旧很少。
舒未让顾北漠照顾着cream,在原地等她,自己一个人则慢慢走向阶梯,动作轻缓地来到了舒老爷子的墓碑前。
距离上次来,没有多久,但是经历的事情,足以让人错感像是度过了好几转轮回。
“爷爷......”
女人站着,手里空无一物,连一束花都来不及买。
诺大空荡的墓园,梯田式的石碑,错落着一个单薄的身影,有种寂寞落魄。
舒未笑了,是微笑,很淡很轻的微笑。
“我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了,怎么办......”
说着说着,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那样径直掉了下来,砸在粗糙的石板上,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