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道观很小很小,只有一间不过三十来平米左右的破旧瓦房,四面漏风,屋顶的瓦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儿吹走了十几片,遇到下雨屋外是大雨,屋内下小雨。
屋子里有一张漆黑破烂的木床,被褥已经成了酱紫色,发着油亮的光泽。
一张桌子,桌子上三五本破旧的书籍,已经不知道被翻过多少回了。
一把藤椅,一口锅灶,一只带着豁口的瓷碗,一袋糙米,几块咸菜旮瘩,一把竹筷十来只,这是道观里最多的物事啦。
当然还要加上张道长挂在墙上的一柄佛尘。
唯一值得一看的是它的后院有着一亩菜地,地里随意种了一些蔬菜,但是由于疏于管理,皱起的菜叶子上长满了虫子,眼看着是不能吃了,地里还有一把立起来比安庆云还要高的锄头,。
道观里,一个年纪大约五十多岁,头上戴着白帽子,身穿青色发黑的道袍,袍子袖口处有大片油亮的光泽,正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打眼看去老道士身材消瘦,但是双目却炯炯有神,此时正躺在一张藤椅上闭目养神。
他就是西山道观的主持张子枫,凡人一个,由于懒于劳作,呆在道观里由山下村子接济度日,平时村里有个红白喜事都会找到张子枫唱法会。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这位老道士的身上,将他周围的气氛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他身边的藤椅前,安庆云正跪在地上。
“师父!徒儿错了,求您原谅我1
“你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知道,徒儿不该骗师傅去挖洞,挖了那么深却什么也没有挖到1
安庆云一脸痛苦的低着头,嘴巴不断的抽搐,说话声音都变得嘶哑起来,看样子他的心情糟糕到极点了。
张子枫没有理会他,依然静静的躺在那里,眼睛微闭着,好像睡着了似的。
“师父,徒儿错了,以后不再挖洞了”
“唉!果然如此,从山下骗得一村人帮你挖洞,上山了又骗得师傅帮你挖洞,好在有你娘每月按时给的五十两银子,不然我早把你拿去喂狼了1
“师傅!我不要被狼吃1小小的安庆云哆嗦着身子说道。
“那是气话,怎么能真拿你喂狼呢1张子枫斜着眼睛看向安庆云。
安庆云这才松了一口气。
“师傅,徒弟错了,以后再也不敢骗师傅了!师傅,您打我吧1
张子枫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掠过一丝森然的笑意,随即便消失不见了,淡淡道:“起来吧,明天再帮你挖最后一次洞”
“真的吗?谢谢师傅1
安庆云站了起来,一边整理着破旧的衣衫,一边说道:“师傅,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去挖洞?”
张子枫沉吟了一阵,说道:“明日天气晴朗,为师就带你去吧。”
安庆云连忙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喜色。
张子枫看到安庆云喜形于色,眼底闪过一抹讥讽之色。
“这小畜生,五十两还不够我买酒喝呢,把你埋了,谁也不知道,我还省了口饭钱。”此时的张子枫面色狰狞,毫无道家风范。
第二天,天气晴朗,张子枫带着安庆云离开了西山道观,向着南方森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