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上午,白路同学很忙,世界最有钱的单身美女老师给她上英语课,从六点半上到九点半,好不容易休息一次,是何山青打来电话。
说的是卫城民政局的事儿,卫城就是停船码头的那个城市,何同学用哭笑不得的语气说:“现在有些人脑子都是糨糊做的么?”
白路说:“直接说事情,我这面形势很严峻,搞不好要战死在学场上。”
“你死不死的。”何山青开始讲故事。
用最简单的话说,四月下旬,国家某部门会下来个老大视察工作,这位老大曾经在卫城工作过,更是从民政局起步。
当时这位老大针对一老一少猛做工作,那时候年轻,是真想照顾那些没有家的老头老太太还有孤儿,做的很认真用心。有天,当时的国家主席下来检查工作,眼看要到重阳节,就想去老人院看看。无巧不巧的,这位当时官至副处的干部竟然亲自送一位老人去医院。
见到主席,当然要敬礼致意,主席略一询问,便是记下这个人,让身边人打听打听,别是当场做戏,那是要严肃处理的。
结果很意外,反馈说很塌实、不怕苦不怕脏,很有口碑,是个好干部。于是一纸调令进学习班,再放到地方县上主政,熬上去以后又上调中央重要部门任职,再外放到重要省份当官,最后升至现在的某部门老大。
可以说,这位某部老大的起点就是民政局。
现在,这位大官回乡检查工作,民政局一些人为拍马屁,想出个带孤儿看海的主意。问题是花费不靡,企业不愿意单独出钱,两相一核计,找上中成酒店的那艘大船。
这是整个事情的起因,有人要拍某人的马屁,因为下面人不配合。那个人就找关系收拾下面人。
听起来是不是有点绕?是不是很闹?
白路听完故事,问何山青:“怎么处理的?”
“没处理呢,这才多长时间?刚打听出是怎么回事。”何山青说:“像这样的棒槌根本不用费事,打听消息的时候顺便放个风。那家伙马上知道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用不了俩小时,你的船就没事了。”
何山青能很快打听出是怎么回事,肯定扯虎皮做大旗,挂个名头方便吓唬人。他吓唬了别人。别人就知道了他的底细,肯定会知难而退。
何山青又说:“闹一闹也是个好事,以后当地的渔政部门肯定不会再难为你。”
白路说:“他这是惹到我,有你们帮我吓唬人,要是惹到别人呢?能有游船的肯定不是一般人,他都敢这么做,平日里不知道有多嚣张。”
何山青笑问:“你想怎么着?”
“你说怎么着?”白路说:“这事情就这样算了?”
“你也知道他嚣张了,算了吧,那小子他爹是卫城土皇帝,公检法平趟。这事再闹也闹不起来,除非把他爹搞下去。”何山青说:“反正我是搞不定,除非高老大和付老大出手,对了,付老大要上班,你有空打个电话劝劝。”
“什么?”白路一惊:“大道士的药那么好用?”
“我们怀疑是回光返照。”何山青说:“不过付老大不在乎,他说提前透支生命也无所谓,反正透支过好几次,不差再多一次。”说完沉默片刻问道:“你觉没觉得付老大变老了?以前像三十来岁,现在就跟四十多了一样。”
白路叹口气:“高远怎么说?”
“高远说你这个事不算事。除非想真枪真刀的拼,否则忍了。”
“我是说高远对付老大想上班的事情怎么看?”白路说道。
“没怎么看,他又管不住付传宗。”何小三说:“大船这事还是忍了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忍。陆晨跟谢远志那俩孙子不也没事儿么。”
白路说:“谢远志住院了。”
“不住院你能怎么着?弄死?”何山青叹气道:“以前吧,我觉得柴定安贼不是个东西,现在想想,这孙子还算有底线,那些地方上出来的新一代公子哥,说操蛋都是表扬他们。”
白路说:“你说跑题了。”
“我知道。对了,还一件事,邵成义被人打了。”
白路皱下眉头:“他是副局,谁打他干嘛?”
“打他的时候不知道是副局,反正说起来又是一堆事,你什么时候回国再说吧。”何山青说道。
“付老大怎么办?”白路问。
“我是不知道。”何山青说:“跟你说也是多余,挂了。”
白路问:“还有没有别的事?”
“还想有事儿?大哥,就这样吧,你的船没事了,其它的事当没听见,再见。”何山青挂电话。
白路则是拿着电话发会儿呆,自认识邵成义以来,这个人就一直很小心,典型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干部形象。上次负伤是意外,想不到这次会与人起口角?
刚想上一会儿,丽芙抱着辞典走过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