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住二十层,经常在楼顶玩,可二十层和四十层完全不是一回事,高出这许多,条件变得恶劣许多,会有疾风吹面的感觉。
白路拍下保险索:“有这玩意,有什么过瘾不过瘾的?”
元龙笑笑,指着大楼边缘说:“如果从这么高的地方无保护跳下去,会怎样?”
“会变成肉饼。”
“我想试试。”元龙说的很平静。
白路无语了:“你想自杀?”
元龙没回他的话,左右看看。越高的楼,楼顶就越不是平坦空间,总要建这个建那个。元龙试着往右走几步,用手指划个范围:“如果在这么大的地方对斗,你感觉怎么样?”
在楼顶打架倒是不怕,怕的是失手,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从楼上飞下去。
这次轮到白路不说话。
元龙说:“纽约那楼更高,六十多层,从上到下全是玻璃窗,在那个楼顶打架,然后跳下楼,怎么样才能活下来?”
这家伙准备拍片子那会儿就很疯狂,可再疯狂也没说六十层高楼的自杀计划。白路问他:“你出什么事了?家庭不和?儿子跑了还是咋了?干嘛想不开?”
“别说这个,我想知道怎么才能活下去。”元龙问。
“不跳。”白路说:“不做不死,你非做死,神仙也保不了你。”
“我命大,每年拍片子都受伤,重伤轻伤,各种伤都有过,可还是活着。”
“尝试一万次,成功九九九九次,可只失误一次你就没了。”白路说。
“现在不说这个,帮我想想动作,我是这么想的,狙击手在楼顶埋伏,杀死你,是你剧中的角色,我替你报仇,过来杀狙击手,最后打斗一场,我赢了,但是被拖下高楼,帮我想想怎么才能安全落地。”
“带降落伞。”白路有点郁闷:“干嘛我就死了?”
“剧情需要。”元龙回上一句,跟着又说:“少说没用的,我说正事。”
他俩大声说话,一旁经理听傻了,插问道:“拍电影用的着这么拼命么?”
元龙说用,白路说不用。
不管答案如何,元龙再往楼边走几步,卧倒往下看。
白路问:“下面放些塑料汽车模型,假装停车场,从这么高摔下去,应该能受的住?”
“受的住也不受,所有道具必须是真的。”元龙说:“想拍空前绝后的影片,就得有空前绝后的勇气。”
白路哼了一声:“要不是有儿子,你真有可能绝后。”
元龙看上一会儿,起身走回来:“还有场戏,在三十几层的办公室撞玻璃,我在想,怎么才能把玻璃撞碎。”
“撞不碎不是正好?”白路说:“高楼玻璃都很结实,撞不碎才显得真实。”
“我知道,戏里玻璃没碎,我是担心我撞上玻璃,反倒碎了,那就悲剧了。”
在高楼打架,人撞玻璃,玻璃碎掉,人往楼下摔落……结局很恐怖。
白路说:“不至于,高楼使用安全玻璃,不要说你去撞,有的玻璃硬到可以挡子弹,一般都是钢化玻璃,即便碎了也不伤人。”
“我知道,还有贴膜玻璃,我是担心把玻璃幕墙给撞下来。”
“那就太悲剧了。”白路唧下嘴巴。
不要说撞,有大厦的玻璃幕墙会自己掉落,谁碰上谁倒霉。这玩意得看运气,谁也不能保证那玻璃没事。
元龙始终保持着胡说八道的高昂情绪,大楼经理不干了,拽着俩人的保险索说:“下去,我请你们喝茶。”
元龙看那经理一眼,再看白路一眼,突然解开保险索,跑到楼顶中间模拟各种武打动作,或跳或蹦,还要翻跟头。
经理急得大叫:“不闹了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