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又仔细检查面首和佛冠,结果发现,佛冠部位鎏金要比外部更厚实。这就更不对了!”他伸手摸摸佛冠的鎏金。
“佛像高高在上,佛冠更没有信徒看见,为什么要‘重鎏金’?”饶真颐故意停留片刻,看着孙女。
饶宜萝机灵的接上话,“肯定是为了掩盖什么。”
“对!一定是为了掩盖什么!”他指指那一圈刮痕,“于是,我用刮刀将这片鎏金刮去,果然发现嵌入痕迹。因此,断定它是藏真佛。”
这尊佛像虽然是卢灿买回来的,可是他并没有上手,能发现藏真痕迹,确实要感谢饶真颐老爷子。
发生这种事已经不止一次,上次李林灿老爷子从九谷烧银彩梳妆方盒的背面,发现小岛沥原家的宝藏图,这次又……
卢灿苦笑着双手合什,对老爷子作揖。
“阿灿哥……这可是你买回来的哦?”小丫头斜着眼,似乎有些挑衅般的朝卢灿,轻挑眉梢。
好吧,得承认,自己疏忽了。
说起来真是惭愧,自己貌似不是一个纯粹的鉴定家。随着自己手头的事情越来越多,有时候想要全心全意的去验证每一件藏品,已经变得很不现实。就像购买这件四面佛,自己当时考虑太多,甚至都没有上手……
这才导致如此重大疏忽。
发现藏真,自然要打开,看看里面究竟藏有什么秘密?
福伯用毛笔点了点润滑油,均匀的涂抹在纹线上。卢灿戴上手套,握住佛冠顶部的大日如来坐像,缓缓用力,并顺时针旋转。
嵌入式铜盖,一点点被拔起,“啵!”一声,一个直径两寸的圆孔,露出来。
五只脑袋同时抵过去,借助灯光,能看到佛像脑袋中,有一足球大小的圆洞,里面塞着一卷不知是布帛还是羊皮的卷儿。
“我来!”饶宜萝年纪小,手掌带着手套,轻松的探进去,将这卷东西掏出来。
是羊皮卷,被丝绸捆扎得很严实。
很快,这块羊皮卷被摊开在桌面上。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长嘶口气!
卢灿有点晕,上面的文字,他一个都不认识,饶宜萝更是懵圈,张大嘴巴,不明白啊。
福伯和张老爷子同样不认识。
只有饶真颐惊喜的一声大叫,“梵文,天城体梵文!”
梵文?天城体梵文?
卢灿不认识梵文,但他倒是知道印度文明的发展历程。
古印度文字,最早是笈多文,有时叫做笈多婆罗米文或后婆罗米文,是一种用来书写梵语,其记载的内容,很多都是关联于古印度的笈多王朝,因此称之为笈多文。
笈多文形成时间为公元前4000年左右,它在形成以后的数千年中,衍化发展出很多文字,譬如在印度次大陆的西部,衍生出夏拉达文,以及后来的古木基文,东部地区则衍生出“城文”。
所谓天城体梵文,就是从“城文”的基础上优化出来的种元音附标文字,常用于印度教,印度佛教、及尼泊尔佛教,用来拼写印地语、梵语、尼泊尔语等语言。
好吧,印度的文字,如同他们的宗教一样,让考古界头疼不已。无论是福伯、卢灿还是张博驹老爷子,对此一无所知。
在场的,只有饶真颐对梵文有所了解。
于是,大家的眼睛只能盯着他,等候他的“翻译”。
“嗨!这是一篇传记!不,准确的说,是印尼佛教千年来的辛苦历程的真实记录!”饶真颐匆匆看过一遍后,兴奋的挥动手臂。
“传承记录者,是印尼苏南灵智会的达卡木长老!”
绕老爷子看到最后,忽然抬头看着卢灿,“小子,你发了!”
呃?怎么这么说?
饶老的手指,在羊皮纸的一段话上一点点移动,“这里,记录苏南佛教当年的一处佛教佛像、佛供的掩埋点。”
“就在苏南省邦的东勿里洞县!”
呵呵,看来自己的印尼之行,又有新任务!
所谓灵智会,是印尼伊斯兰化过程中,佛教残留下来的一支地下坚守力量,保证了印尼佛教几百年来香火不灭。只是……
这尊四面佛出现的历史不过百年,这位百年前的达卡木长老,记载的内容真实吗?他为什么自己不去取出?而是采用藏真的方法,将信息留在广化寺的四面佛中?
还真是……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