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和田玉与昆仑玉、俄罗斯玉的价格相差无几,市场价值低,又因为地理位置及开采条件受限,产量也不高,1980年,产量为六十吨,1981年为七十一吨,即便是到了九十年代中期,也不过一百五十吨。
眼前这两堆十吨左右的籽料,可是说是去年和田地区的玉龙喀什河和克里雅河两大矿区,全年的籽料产量。
甚至可以说,去年和田玉矿石精品,都在这里。
这么说并不夸张,因为这里超过九成,都是……籽料。
行业内习惯性将和田玉的原石分为三类,山料、山流水、籽料。
想要辨别这三者之间的关系,并不太难。
山料棱角分明;山流水料绝大多数具有一定磨圆度,呈次棱角状;籽料则是被河水搬运到河床中下游,或冲洪积扇中形成鹅卵石,磨圆度较高,呈滚圆状,表面光滑。
山料易得,籽料难求。
这也是卢灿看过之后,为什么要提出购买的原因所在。
“老连和卢先生的赌局……那是他俩的事,与我们无关。”
麻重仁扬扬花锄,打断了连振芳以及卢灿两人想要请客的话语,“赌肉六人,前三名免单,后三位公摊今晚全聚德烤鸭的消费,没有意见吧。”
“看翡翠我还凑合,赌肉肯定不如你们这些老精。以前每次来,都是你们请客,这次,你们能不能让我掏腰包,凭本事来。”
说完,他哈哈大笑,示意大家进场。
卢耸耸肩,麻叔也不是那种“教书先生”,这番话说得,很有意思。先是将卢灿与连振芳的赌斗,固定到两人之间,这是在偏帮卢灿呢,随即又故作豪爽的与他们拉近关系。
混官场,真能锻炼人,与两年前卢灿第一次相见时的印象,差别有些大。
…………
参加赌局的几人,都拿着小花锄,弯腰扒拉眼前的石堆。卢灿带上手套——京城的冬天很冷,扒拉这些石块,太难受。
类别之分,很容易,但在一堆籽料中挑选出羊脂玉料,不是那么简单。
石料在河床上经历几千年河水的冲刷,玉石表面包裹了重重的风化层。而在石料内部,在氧化铁、锰等元素的作用下,会形成糖色,破坏着玉石的完整和价值。
糖色大多隐蔽性很强,即使在光源下也很难被识破。
当然,相较翡翠原石那动不动就超过五公分、十公分的厚皮而言,和田玉原石的鉴定,要轻松很多。
另外,和田玉原石的表皮,透光性要比翡翠原石好,所以,激光手电是鉴定它的碧瑶工具。不过,八十年代的京城玉器厂,哪有这么好的条件?
大家普遍采用的鉴定方法都是——日照,然后根据皮色、裂绺、重量,来判断手中的石头,究竟价值如何。
卢灿的兜中,从来就不缺手电、放大镜以及手套。
他径直掏出手电,看到上眼的籽料,便拿起来,用激光手电抵着石皮,照几处,然后选择是留还是弃。
因为石皮的透性不错,手电光透入后,不仅可以判断糖色、玉色,还可以较为直观的判断石头表面裂绺的深度与影响力。
因此,他的速度,明显要比那些老先生快。
这堆籽料,质量太好了,卢灿看了十来块,各个有料,基本上都是青白色、灰白色以及青色,不过,最极品的羊脂色还没有看到。
卢灿对和田玉并不陌生,很快判断出,这堆料应该是出自玉龙喀什河矿床。这里盛产浅色玉,即白玉、灰白玉、青玉等,而克里雅河矿床盛产深色玉,即墨玉和黄玉。当然,这只是一个大特征,并非绝对。
此时,和田白玉的价值要超过墨玉和黄玉,所以,赌石的六人,都集中到这一堆来了。
花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鹤嘴锄,短柄,刃口窄而修长,非常适合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