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觉得兄弟妹间这样做是不近人情,但要因为一些这样所谓的人情就委屈着自家人咬牙忍耐,才是对自己的残忍。
谁不想兄弟妹姐间和睦友爱?有些亲人,是老天爷注定了就不能走到最后的。
就好比他和大哥,这几年他们兄弟俩想安安静静的坐在一处喝酒,都要偷着背着。
明明是一家人,明明是血脉至亲。
就好比他的女儿,明明是母亲的亲孙女,她却不能公平对待。
就好比萍萍,同样是儿媳妇儿,却永远不如嫂子贴心得她老人家一视同仁。
因为萍萍是远嫁,没有匹配的娘家,不对她唯命是从。
明明,当初他娶不上媳妇儿的时候,爹娘都着急,也觉得萍萍很好。
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温长洲到现在都弄不清楚。
他不是个好儿子,也不是个好丈夫。
他想两头都要好,却是痴心妄想。
他会孝顺母亲,但也不想妻子和女儿受委屈。
也有时候他觉得妻子的一些想法不合适,但又有她的道理。
妻子是先提出的分家,但她从来没有做过不孝顺长辈的事。
唯一不同的,便是总能讲道理,不跟大嫂一样,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一点上,还真是不孝顺长辈。
挥去这些乱七八糟的,温长洲再想想当初某些连他都不认得的亲戚随便上他家铺子里来拿货物的场景,还是心肝发颤。
他再次在心里确定,妻子说的对。
他早就知道的,柳家无非就是想在他们身上多要些银子,当初下聘的时候他就知道。
温长洲突然就想起来妻子说过的一句话,“要我的东西还嫌弃我这个人,我再上赶着送上去求人收,我是贱呐。”
自古没有出嫁的闺女给娘家爹娘养老的,他本是不介意,奈何人家看不上。
抢他儿子的东西,打他闺女,还骂他媳妇儿。
“你说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得到丈夫这样的保证,柳萍萍心里有再多的不舒坦也都平了。
有在乎她的人在身边支持,她还去想那些根本就不在乎她的人干什么?
“说句不长心的话,我也想得张断亲书。”
“哪有那么容易的,咱们离得远了也是一样。”
就好比是这些年他们在渭州,不也就避开了吗?
“是啊,以后可别给我写信了。
你看大妞,她就跟我小时候一样,幸好我不还知道反抗。”
柳萍萍的声音落了下来,她要不是有不一样的灵魂思想,她是不是就跟这个时代的女人一样,逆来顺受。
像嫂子那样的还好,有娘家有嫁妆,不用她亲力亲为的去做体力活。
像大妞这样的呢,乡下里多说女孩子都像大妞这样。
即便是嫁了人,也是从一个家里换到另一个家里去继续受委屈罢了。
敢觉得委屈,敢反抗,一顶不孝不敬的帽子扣下来,也只能受着。
没有人,会为她们做主。
人心,又不是一天就凉的。
第二天一早,柳萍萍就起来给孩子们收拾好了,然后拖家带口的到二哥家里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