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明朝是一个封建体制,在拘押,罢免上还是要讲究证据的,想罢免一个知县要有朝廷吏部的批文。
所以衙役把魏老头拘堂后,马知县只是做做样子,又把魏老头放回。经历了如此一遭,老金头的心到是踏实了,看来魏老头真的是在造谣,马知县怎么可能说倒就倒呢该巴结的还的巴结啊,不想老金头的糟妻却说道:“冤家啊,你还要去巴结不成。”
老金头无奈地回道:“谁让人家是知县大人呢,想要生活过的去,咱呐,还的去炸两板豆腐去,明儿给衙门送去。”
第二天,老金头一脸谄媚地担着豆腐往衙门内而去,衙门内押司等人虽明白这人就是一个见风使舵家伙,但面对这种实打实的好处,也是跟着在知县大人面前说些好话,马知县也是夸赞老金头几句,又派人帮老金头挑担送回,哪知老金头刚走上街,前方就传来了魏老头嚣张的声音,正在店铺门前跟街坊邻居炫耀,上堂又能如何,还不是马知县只能当堂释放自己出来,可老朽还不愿出来呢。又故弄玄虚地说道:“这就证明老朽没有造谣,要不然马知县会放了自己吗。”
老金头听了这话,顿时泄气,心里的靠山又摇摆起来了,回到家座在门口,想起这些年来所受的窝囊气,越想越愤怒,就一把扯掉了金豆腐的旗子。
这一次老金头暗下决心,再也不去衙门送豆腐了,就这样为了讨好魏老头,老金头放下脸面再次登门魏老头的铁匠铺,一进门,魏老头正在打铁忙着,就站在一边看,魏老头一看是老金头,还是老样子,笑呵呵地说道:“自打上堂后从衙门里出来啊,镇上每家的刀好像都坏了,都来找老朽打。”
老金头陪着笑脸回道:“那是你老手艺好。”魏老头接口道:“你也别奉承老朽,打铁的就是看不惯软骨头。”
就这样两人在叮叮咚咚的打铁声中闲聊起来,等魏老头打好了一把刀后,老金头说道:“听闻魏老爷喜欢在闲时唱上几句戏,这不今日我带来了胡琴,就配合着唱上几段如何啊。”
魏老爷原本就是个豁达之人,也没想那么多,高兴地就让徒弟摆桌起调,正想唱呢外面走进一衙役。看到老金头后就说道,马知县让你明早送五斤豆腐干,五斤千张,十四斤油豆腐,临走还特别关照可别忘了。这可把老金头气的,也无心拉曲了。大喊一声道:“家中的石磨坏了,做不出豆腐。”一绝回绝了。
哎呀呀,这一下当着魏老头的面总算是硬气了一回,感觉自己的腰杆子也挺直了不少,那衙役只是很奇怪地看着老金头,点点头后就走了。
平日里都是自己巴结着送上门去,这倒好今日衙门里直接开单了,要的数量还特别多。
这是因为今日清涧县衙收到了绥德府公文,说是朝廷派御史前来查验清涧县历年账目,这就是“工作组”啊,为了搞好接待工作,马知县当然要提前做好各种准备,没有豆腐不成宴,怎么能拉下老金头呢,另外还有望河楼老板马茗也是苦着脸,肉铺的张屠夫也是一张苦瓜脸,连东门口朝阳门下的苏家戏班也接到了通知。
朝廷明日有御史前来清涧城这样的大事,就在街头巷尾,茶馆饭庄里面传开了,全城人都认为前几日魏老头的传言不假,此时魏老头让老金头回家去,把这些年来列个清单,算算这些年来马知县白拿了多少好处,最后按上手印,到时就交給御史大人。与此同时其它的人也纷纷做好准备,某年某月被没收掉香油十斤,丝瓜一筐,萝卜一担,各种瓜果蔬菜应有尽有,几乎这城内的各家商户都被强买强卖过,最后连香烛店也没有放过,还有纸钱三刀的。而这些只是在明面上的各种盘剥。都是马知县手下的役办们吃喝卡拿,重头却是每年朝廷拨付边关的各种物资,这一次因做的太过明显,截留太多的东西,影响到了绥德的供给,郝知府急眼了,一查原来是马知县做手脚,不得不请示朝廷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