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儿听了,有些灰心地道:“哎,不行的话我就这水中疗伤,只是怕我伤未好,不能助你们对付天公真人他们。”
张道陵安慰道:“你先别急,当初我寻这仙谷也是费了不少劲呢。不过这样也好,只要是我们自己找进来的,你就不用负有看门之责,估计天庭也没法子咱们。”
龙儿听了,忽想起一事,对张道陵道:“张大哥,这次我在众人前现身救小黑,却没有那些破神仙们来找咱们麻烦,可不知是什么原因?”
张道陵一想,确实如此,想了想道:“或许是有神仙在暗中保护咱们吧。比如说那个三太子。”
“你提他干什么?”龙儿听张道陵说起西海三太子,当时就不高兴了。
张道陵不成想龙儿一听到三太子,立马就不高兴了,忙解释道:“我是奇怪那日那日游神的举止。大家都吃好了吧,那咱们再去找水泉去。请二位入筐。”
龙儿被张道陵的举止又逗得一笑,白了他一眼,便坐到筐中。金蝉抱了二鼠也上了筐,张道陵挑起他们,又开始寻找起水源来。
他们找了半天,见所找水源没有一个比之前银杏树下的水泉大,龙儿放下济水之珠测验,也均没发出更亮的光来,不由地有些泄气。她见张道陵挑着她们二人到处寻找,额头上已渗出了汗珠,心下感激,便说什么也不肯找了。
张道陵情知龙儿所受之伤甚重,不及早医治,必有后患。但也知这亲样子如没头苍蝇地寻找,事倍功半,当下思忖起来。他跳在半空中,边思边向远方望去,见众山群立,白云飘浮,竟无一处是自己落脚之处。
张道陵想了一会,忽然想起,自己当时得以入仙谷,是得了山神愚公和龙儿嫂子济水神之助,如今要想再入仙谷,恐怕是还得有神仙帮忙。可是这二位均已仙去,龙儿还未得济水神之位,此地山神,听愚公说是一位前朝大臣杨震。不过话说回来,人家受天规所限,求人家帮自己会害了人家,此事自己是决不会办的。若是愚公老人家还在的话,自己倒是可以与他请教。只可惜他老人家已放弃神位,转世投胎去了。
张道陵感慨一番,忽想起愚公临别前曾说过“他日有缘,可到刻我字的那块大石坐坐”,自己眼下也不知到何处去寻这济水之源,何不到那里去看看。想到这里,当下挑着众人,向河北岸的那座大山行去。
未到中午,便爬到了目地之处。龙儿见张道陵将她们挑到此地,迎面是一块高三丈、宽五丈的黑色大石座落在山坳之中,大石四周草木不生,下面也是黑漆漆的岩石,四下没有泉眼水流,不解地问道:“张大哥,你怎么带我们来这里了?”
张道陵轻轻放下担子,对众人道:“我记得愚公临别是,让是我若有缘,可来此坐坐,今日既然来了,就到这里看看。”
众人围着大石左右观看了一番,张道陵想起上面有字,又带众人上了大石,指着上面刻的字迹,让众人观看。金蝉上前仔细念道:“王屋山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当年吾已年满九十,举家面山而居。惩山北之塞,出入之迂。遂率子孙荷,叩石垦壤,箕畚运于渤海之尾。寒暑易节,始一反焉。至挖此石,举三秋只动一毫,河曲智叟曾笑而止吾曰:‘甚矣,汝之不惠。以残年余力,曾不能毁山之一毛,其如土石何?’吾则对曰:‘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上天被吾之诚心感动,移走此山于雍州之南部。吾死之后,上天感我心诚,命我作王屋山神。然则吾献力最少,得奉最多,独居神位,愧哉憾哉!”
等金蝉读完,众人均对愚公事迹无比赞叹,他们下了大石,对着大石众人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然后在石头旁坐着闲聊,只听龙儿叹道:“可惜愚公他老人家已经仙去了,我嫂子也不在了,否则有他们这些好神仙,也不会见我们在此不管。”
小黑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也不知道救我的那位神仙师父到那去了,若是有他在,收张大哥、金蝉大哥为徒,学得他的本事,就不用怕这些坏道人了。张大哥,你说这神仙,会不会就这么几个好的呢,剩下的都不是好的,否则为何他们不出来管管呢。”
张道陵道:“此仍天规所限,天庭制定了六道轮回,按其意,此生行善,来生得福报,此生行恶,来生得恶报。所以上天是不干涉人间的。眼前一切,还得靠咱们自己。”
“哼,什么轮回,我是耗子,那么前生必定是作恶了。”
“那倒未必,我听说世间生灵一共可转世九回,共有十世。没准咱们都是第一世。”
小黑仍是不平道:“哼,我是不相信什么来世今生的,我只想现在大伙都好好的,只要龙姐姐病好了,太后病也好了,我们能在一起到处游玩,该多好啊!”
龙儿听了,高兴地抱过小黑,笑着说:“小家伙,我也是这么想的啊!”
小白望了望沉默不语的金蝉,叹道:“可是,要是没这么多事,咱们能到一起吗?”
小白此言一出,众人都觉得很有道理,心想若是没有金蝉被冤一事,恐怕张道陵还在仙谷中修行,龙儿还在黄河中,金蝉估计现在已回到五台山寺中,一心向佛了。
众人各想着自己的心事,张道陵见众人面色俱是有些沉重,不由地一声长笑道:“天生我材,一定有用。无论咱们是修道也好,参佛也罢,人身龙身兽身都一样,只要我们有一颗纯真之心,此心光明,所作所为无愧于心,纵是一生未成一果,此世未完,便魂飞魄散,又有何妨。”
“阿弥陀佛。”金蝉听张道陵如此说,正合他意,不由地赞道:“张大哥此言极是,我今日得观愚公老人家言行,又闻张大哥之言,这些天来的困惑,顿感开悟。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说完对着张道陵合什作礼。
“嘻嘻,金蝉大哥,你就夸张大哥吧!等上天那天发现了张大哥这样的好人,让他在这当山神,龙姐姐当水神,那就好了,你就在这盖个寺庙,咱们就能都在一起了。”
“当山神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愚公他老人家不用说了,我听愚公老人家说,接替他神位的,正是前些日子去世的太傅杨震。据愚公老人家说,当年杨震调任东莱太守,在赴任途中,路经昌邑时,他从前推举的荆州茂才王密正任昌邑县令,王密为了报答杨震的恩情,特备黄金十斤,于白天谒见后,又乘更深夜静无人之机,将黄金送给杨震。杨震不但不接受,还批评说:‘我和你是故交,关系比较密切,我很了解你的为人,而你却不了解我的为人,这是为什么呢?’王密说:‘现在深夜无人知道。’杨震说‘天知、地知、我知、你知怎能说无人知道呢!’受到谴责后,王密十分惭愧,只好作罢。杨震生前有德有才,死后才被天庭封为王屋山神。我这百十年,在没遇到金蝉兄弟前,只知道自己一心求道,没想过世人忧患,等遇到金蝉兄弟后,才知道修道不能独善己身,悟得了些道理,所以说起来还得感谢金蝉小兄弟。”说到这,他又起身,恭恭敬敬地对金蝉拜了下去,慌得金蝉忙上前扶起。二人双手相持,望向对方,均感到与对方互为知己,心意相通。
小黑见二人一会你拜他,一会他谢你的,不禁又好笑又好气,在旁叫道:“好了,我说你们谢完了没有,要是没事了咱们得去找济水之源了。我看龙姐姐脸色又有些白了。”
张、金二人听了,忙望向龙儿,果见她正勉强笑着说自己没事,可脸色不如之前了。张道陵忙上众人上了竹筐中,挑起竹筐,下山寻水而去。
可是此山乱石甚多,并无泉眼。张道陵心想不行还是先回当初的银杏树下吧,刚要走,却听身后的竹筐中的小白叫道:“张大哥,那边山脚下有个发光的地方,会不会是有水呢?”
张道陵闻听,掉转过身,向小白说的方向望去,果然在冬日的阳光照耀下,有个地方闪烁着一线光亮。当下喜道:“好,咱们去看看。”当下运步如飞,来到发光的地方。
等他们走了百二十步,却没有听到水声,原来此处被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柏树林包围着,这些树林长得异常茂盛,虽是身处冬日,仍然是青树翠枝,蒙络摇缀,参差披拂。
张道自空中勉强下来,在潭边找了块大圆石落下。但见潭里潭外到处是乱石,潭水表面虽已结冰,但冰面不厚,张道陵捡了个石头用力冲了下去,冰破石落,露出一大片水来。但见潭水清冽,片片碎冰在上面闪着寒光。龙儿从筐中出来,便要下水。金蝉见了,忙阻道:“这水有冰,不冷吗?”
龙儿一笑,道:“没事的,我这伤,水冷点更好。”说完从张道陵砸的冰窟窿中入水,直潜水底,却见潭水也就一人来深,下面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但仍找不到水流的源头。只得出来对众人摇了摇头,又道:“你们先在外面待会,我先入水打坐会。”
众人不敢出声,怕打扰龙儿,只得在石上四下观望,但见冰下面竟然有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
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还有几块大石,也如脚下的这块,从潭水中露了出来,张道陵索性带着金蝉和小黑小白,在这几块大石上跳来跳去,察看地形,但见石头一如寻常,并无异样。再看四周,除了冰水,别无他物。只是这潭水岸势犬牙差互,让人不由地感到凄神寒骨,心生凄凉之感。
众人在潭边待的久了,只觉四面松柏环合,寂寥无人,悄怆幽邃,让人感觉此地不可久居,正在这时在,龙儿打坐完毕,出水,将身一抖,身上顿干。她对张道陵道:“张大哥,我好多了,这里太安静了,让人心生凄凉,咱们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张道陵点点头,挑起众人,跃上空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