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臻被他气的眼前一黑,他不明白到底是自己没表达清楚还是他理解有误,为什么每次都要误解自己的意思?拳头攥了又攥,真恨不得猛抽他几个耳光把他打醒,可是他也明白南风的性子,真要打了他,两人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僵。
“看来他们说的没错,你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只会顾自己感受的人,从来不懂得什么叫自我检讨,从来不懂得体恤别人的心。你爹如果还活着,知道他的儿子长大之后这么差劲,他也会很难过的。”
元臻失望的眼神刺痛了南风的眼睛,南风倔强的强撑着笑了笑:“可惜他已经死了,我已经没有爹了,他再也不会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拜您所赐。你们都嫌弃我,那拜托皇上,把我爹娘还给我,我马上带我妹妹走!你能吗?”
望着南风远去的背影,元臻心里充斥着自责和愧疚,他的父母家族都是因为保护元国灭亡的,自己却没有把他好好教育好,也没有让他体会到温暖和关爱,实在愧对他的父母。可是又有无限的挫败感,为什么从小到大,跟南风之间永远像隔了一道鸿沟,永远都无法心平气和的沟通。
南风往后院走着,看到地上有一个小草人,一脚将它踢了十米远,郁闷的望着头顶这四方天空,窒闷的快喘不过气来,待在这个地方,真比勒紧了脖子还让人难过,什么举动都被人看着,什么都由不得自己。南风坐到台阶上,捡起地上的小草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草须往地上扔。
自己已经十六岁了,或许,可以出去闯一闯,等闯出个名堂,再来带妹妹一起走。
晚上月亮高高挂起的时候欧阳谦才从军营出来,到家的时候都已经亥时三刻了,他已经困的不行,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事情解决了他连高兴的劲儿都没了,连续几天的用功已经剥去了他大部分的精力,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连空着的肚子都懒得去管了。一定要赶紧休息,赶紧睡着,第二天还有一堆事要做呢,如果休息不好,所有的事情都要往后推,事情进展就会受到影响了。
将赤云交给门口的小厮牵去马厩,他半眯着眼睛往自己房间走,走着走着就看到了一个黑影坐在台阶上,手里还摆弄着什么东西。走上前一看才知道是南风,他手里攥着一个撕的稀巴烂的小草人,嘴里念念有词。
欧阳谦看着这架势心里就涌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觉,拧眉问道:“弟,你干什么呢?”
南风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突然传来的声音惊到了,慌忙将小草人避在身后,神色也慌张起来,站起身后退了两步:“哥……”
见他如此心虚,他觉得那个小草人肯定是什么邪乎的东西,莫不是他在诅咒什么?欧阳谦向来不喜这些人鬼蛇神,当即脸色便沉了下来,伸出手来:“身后藏的什么,给我。”
“不……没什么……我身后什么都没有……”南风知道他不喜欢这些邪乎的东西,一时间有了躲避的心思,瑟缩着身子往后退,欧阳谦不由分说大力去掰扯他的手指,将那小人夺了过来,“给我看看!你搞什么花样!”
夺过了小草人,欧阳谦看到那个小人已经被他扯得稀巴烂,上面还扎了几根针,差点扎到欧阳谦的手,翻来覆去也没见这小草人的特别之处,只是上面扎了针就肯定代表着诅咒,欧阳谦一口气憋到了喉咙处,没好气的道:“没事净弄这些怪里怪气的东西干什么!你以为你讨厌什么人,这样随便扎个小人就能诅咒的他下地狱了?幼稚!以后不许再起这种阴毒的心思!听到没有!”
“这不是我扎的。”南风憋屈的抢过那个小草人,一把扔到外面地上,“这就是我随手捡来的,随手扯两下而已。”
这么一扔,小草人里面露出了一个小白布角,欧阳谦心存疑窦,走过去捡起来,将那白布扯了出来,足足呆了有一刻钟的时间没有反应,只有胸口剧烈的起伏和不敢相信的眼睛提醒自己还活着。自己视如珍宝的弟弟,亲手诅咒的小人,里面藏着的布条上,写着义父的生辰八字。他在诅咒义父?他在诅咒义父?他在诅咒义父!
欧阳谦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意识到愤怒和伤心已经控制了自己的大脑,一口血气涌上来,就堵在自己的喉咙处。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手指指向他面前的地面,喝令道:“跪下!”
南风‘噗通’一声就跪在了他的面前,不明所以。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欧阳谦想让自己心平气和一点,但这又怎是意志力可以控制的,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人被人诅咒,他脑海中最强烈的念头就是要诛杀那个诅咒的人,可是这个诅咒的人,对自己同样重要,这更令他心痛、心寒。
布条飘到了南风面前,南风拿过一看,登时脑子‘轰’的一声就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