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穿着员外服,手里柱着一根拐杖,头发花白,一脸皱纹。
他的相貌与张和斌想像,年齿大约六十多岁。
他身子有些颤抖,柱着拐杖,一双浑浊的眼睛眨巴几下,着急地问道:「大郎,听说谢家庄派出七十个打手,后果如何,尔等有伤亡没有?」
「禀告父亲,对方确实厉害,但是官军出手,我们最后还是没有输,没有人死亡。」张和斌对着老族长张利长躬身一礼,急忙回答。
张利长脸上表情还是没有松懈,接着又紧张地问道:「大郎,张家庄伤势如何?」
「大半人受伤,不过官府人出马,全部救治过来了。」张和斌心里一惊,如果没有官军出现,他们这个亏吃定了。
张利长浑浊的眼睛向着前面的人望去,激动得浑身颤抖不已:「敢问尔等是官人吗?老朽这里有礼了。」
说完,他把手里拐杖交给旁边之人,恭恭敬敬向着范遥等人躬身一礼。
他已经掉出范遥气度不凡,又被其他之人簇拥着,急忙向着他行礼。
范遥哪里敢接受他的大礼,此人年齿与自己父亲差不多。
他急忙闪开,躬身一礼:「在下乃是郎中,帮助张家庄是另有其人。」
说完,范遥指了指旁边的黄东、胡泊等人。
「各位官人,老朽一并感谢了。」张利长对着黄东等人又是躬身一礼。
黄东、胡泊急忙闪开,同时一礼。
黄东郑重说道:「在下只是执行公务,站在公正一方,没有偏向任何一文。」
他必须表明态度,虽然在执行过程无意偏向张家庄,但是口头上一定要说清楚,否则就是失职。
「是,是,官人不偏不倚,公正执法。」张利长乃是老狐狸,哪里不知黄东所想,急忙表明态度。
张和斌见双方已经见面,急忙介绍一番。
此时,一个下人看见张利长脸色有些苍白,身子有些啰嗦,急忙把手里的烘笼递了过去。
张利长年事已高,身体虚弱,已经把族长位置让给儿子打理。
如果不是这次事关庄子存亡之事,他这个老族长根本就不会出来。
张利长接过烘笼,手暖和了,但是身子有些站立不稳。
他的下人眼疾手快,一边搀扶着他,一边帮助拿着拐杖。
看到张家庄还在使用烘笼,范遥摇摇头,心里叹息一声。
在赵家庄仙炉出现之前,大宋许多人都是用烘笼来过冬。
这个烘笼结构比较简单,由一个火炉加竹编包裹,加上一个拱形的竹子提手组成。
火炉是一个上小下大形状如半截葫芦的粗糙陶器,里面放着已经烧得通红的木炭。
为了防止炭火散发极快,它上面铺满炭灰,能够让火力保持一到两个时辰。
仙炉与烘笼各有特点,一个是火力持久而且强劲,几乎可以供全家之人使用。
一个是火力温柔但是携带方便,乃是单独供一个人使用。
仙炉还有一个特点,它的用途非常广范,可以烤火,可以煮饭,可以烧茶,甚至还可以炒菜,远非烘笼能够比拟。
有了这个利器,许多家里可以不用灶,甚至用它煮饭烧菜。
仙炉更是外出旅行的利器,有了它,还可以不用再生火,吃到热乎乎的饭菜。
仙炉更是文人的最爱,无论是踏青还是游船,它还可以烧茶,欣赏到品茗吟诗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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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喜欢,武将更是喜欢,包括胡泊他们,也
随身携带了一个仙炉。
有了它,伙夫不????????????????用生火,不必到处辛辛苦苦架灶埋锅煮饭,极其方便。
虽然用途广范,但是它也有缺点,价格至少是烘笼十倍以上,还要购买仙炭。
而烘笼不但价格便宜,还可以就地取材。
可以说,仙炉乃是富贵人家标准配备,而烘笼则是穷人的标准配置。
这一点,甚至还可以从谢家庄与张家庄也可以反映出来。
谢家庄绝大部分人家里都有仙炉,而张家庄人绝大部分还在用土灶。
范遥等人一看,眼前烘笼几乎已经成为张家庄的标配。
也就是说,他们家里几乎没有仙炉,那个烤火远远比这个暖和。
眼前不但老族长在使用烘笼,出来迎接的人,不少之人手里都有一个烘笼。
这些倒没有什么,毕竟冬天来了,用烘笼取暖到处正常。
但是出来更多之人,不但没有烘笼,还有人穿着纸衣,有的光着脚板。
他们一边好奇打量范遥他们,一边在寒风之中缩成一团,一边传过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音,一边擦拭鼻涕,脸上仿佛如花猫一样。
范遥看到这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黄东一阵惊悸,毛发着了魔一样地冰冷地直立起来,茫然不知所措的脑子像一张白纸。
胡泊眼睛瞪得如铜铃,眼睛差点从眼眶掉出。
因为他们看见几棵黄桷树下面,竟然搭着茅草。
原来他以为这是其它的人的谷草堆,因为他的老家,不少之人就是用草堆堆积谷草。
可是这个草堆竟然有人进进出出,这是什么草堆?
胡泊眼里湿润了,指着这个如草堆一样的屋子说道:「这个草堆还是房子?」
「当然是房子,草堆哪里还好像有人进进出出呢?」陈南顺着他手指看了看,目呆口咂之余,大声回答。
「不是草堆还是什么,说明乃是茅草搭在大树上修建的简易房子。」黄东仔细打量一眼,感到心里充满了苦涩,脸色有些难看。
这是他的治下,让他感觉压力山大。
「老朽无能,惭愧,惭愧。」老族长张利长还算白皙的脸变得通红,一脸惭愧摇摇头。
范遥一霎间,他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一棵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不过他很快清醒过来,从衣袖掏出一张纸币,不由分说塞给张和斌:「老夫囊中羞涩,十贯提货卡,略为表示一点心意。」
「弟子这里也有。」范遥的十个弟子,也慷慨解囊,也一共凑齐二十贯提货卡。
胡泊与陈南五人商量一二,也凑齐十贯提货卡。
看到众人纷纷解囊,黄东一脸黑脸顿时变成猪肝色。
他刚刚上任第一天,俸禄还没有到手,竟然碰到此事。
如果说最应该捐助之人,就是他这个亭长,这里都是他的子民,偏偏他囊中羞涩之极。
张和斌一边拒绝,一边不由向着黄东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