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不小的难题,左右为难。
要能够遮挡火箭,又要遮挡雨雪。
伍春打量这个有一尺左右的大洞,一时陷入沉思。
他眼睛四处打量,突然眼睛一亮,对着索朗德吉说道:“你去拿一床湿棉被上来。”
“师父,你果然有法子。”索朗德吉一听大喜,躬身一礼,下去找湿棉被了。
其实他是三十夫长,可以下令让手下差巴寻找。
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师父安排他的,他就必须不折不扣地完成。
这是他的光荣使命,也是对师父的尊重。
不到一盏茶时间,索朗德吉与他的手下就抱着一床湿被子上来。
他与差巴手下两人分别牵开湿被子,给屋顶漏洞盖好。
城墙面前,德吉平措与他的幕僚揭定也出来观战。
揭定一看不禁大喜,对着德吉平措拱手一礼:“恭喜将军,恭喜将军。”
“什么值得恭喜的,城墙还没有攻打下来。”德吉平措从营帐出来,打量眼前一眼,摇摇头,沉重叹息一声。
“将军,你看见没有,刚才有一个巨大火石掉在闸楼屋顶。”揭定语气充满了狂喜,“学生亲眼目睹,它还燃起熊熊大火。”
德吉平措脸上一喜,不禁向着闸楼一看,失望地摇摇头:“虽然击中了,还不是被汉人扑灭,又有什么用处。”
说完之后,德吉平措一脸苦笑。
揭定把他表情收到眼底,又是拱手一礼,着重强调是自己看见:“将军,学生乃是亲眼目睹,这个火石已经从屋顶掉下了。说明什么,说明火攻,确实有效果。”
“真的假的?”德吉平措先是一喜,随后不敢相信,目光不禁向着身边亲兵望去。
他的几个亲兵对着德吉平措躬身一礼:“将军,刚才小人也看见了,那个火石从屋顶掉下了。”
得到亲兵确认之后,德吉平措心里狂喜不已。
他对着亲兵吩咐:“所有火箭及火石,全部投向闸楼,把闸楼给老子烧掉。”
“诺。”亲兵躬身一礼,拿着令旗,马上下达命令去了。
不久之后,万千火箭化成万千流星,纷纷向着闸楼飞去。
不但有万千流星,更有一个又一个火石,显得特别耀眼,争先恐后向着闸楼投来。
闸楼屋顶上面,伍春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叛军改变主意了,现在竟然把重点对准闸楼。”
“叛军看来要火攻闸楼,”主簿陈明一边投掷轰天雷,一边打量天空火箭一眼,急着说道。
副阵长李磊急了,对着阵长刘云大声叫喊:“子风(刘云字),赶快派出兵马支援闸楼,不然闸楼就要着火了。”
“你去向亲兵队请求支援,我们这里人手不够了。”刘云一边点燃轰天雷,一边对着亲兵吩咐。
亲兵点点头,诺一声,拿着令旗,向着亲兵阵跑去。
熊泽中带来的兵马只有五百,他派出四百防守城墙,留下一百作为应急。
熊兵看着刘云派来的亲兵,点点头:“你快回去回令,亲兵阵马上发兵,拱卫闸楼。”
“大郎,这一百兵马,乃是关键时刻使用的。现在就全部派出,万一,万一,万一叛军打上城墙,怎么办?”熊民听说熊兵要把全部兵马带出去,忍不住提醒。
熊兵听到这里,只好对着熊泽中控制室:“将军,你身边是否也留下一些人手?”
熊泽中一边打量外面如流星一样的火箭,顿时陷入沉思之中。
开始叛军用火箭来掩护云梯、吕公车进攻,保安团压力要小得多。
即使压力小,但是也有漏网之鱼,从桌子阵上方飞了过来,并射到闸楼屋顶。
现在叛军集中火箭射向这里,闸楼极有可能由于大火而毁掉。
偏偏夜晚防守兵马又少,只有白天一半。保安团虽然占据兵器及地形优势,但是人数相差太远。
这个差距之大,不是几倍差距,而是几十倍的差距。
叛军见到偷袭没有成功,现在就欺负保安团人少,白天进攻不说,晚上也要进攻。
保安团用桌子阵当盾牌防守叛军进攻,用轰天雷进行有限反击。
轰天雷如何反击,就是点燃之后用手扔出。
这个扔出不是平地扔出,而是要超过一丈高的桌子阵扔出。
弓箭手现厉害,射出十箭之后力气几乎用尽,必须休息之后才能再次射箭。
弓箭手如此,投掷轰天雷何尝不是如此。
除了极个别之人,投掷十次之后,几乎所有的人手臂酸麻无力。
保安团为了应付叛军的进攻,规定投掷轰天雷十次之后强制休息半柱香之后再次投掷。
即使得到半柱香休息,但是一天战斗下来,个个都腰酸背痛,浑身无力,有的人甚至眼冒金星。
人毕竟不是铁打的,晚上必须得到充分休息,次日才有力气与精神应对叛军进攻。
但是这次叛军没有像以前那样,都在白天进攻,中间还停止一天。
他们换了人马之后,作战风格大变,不但白天进攻,还晚上在人最疲倦的寅时偷袭。
打到此时,叛军打法已经明显,他们就是要用几十倍人数优势,通过疲惫战术,用累赘的法子,来打败保安团。
他虽然心里有这种想法,但是不能表露出来,引起下属的担忧。
作为一个合格的将军,一举一动都会影响下属。
只有牢牢把控手下情绪,最大限度激发手下的斗志,最大限度地打击敌人,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战果,这些才是他作为将军思考的地方。
现在他已经看出叛军的计谋,不能把情绪带到下属之中。
“二郎说得有理,不过闸楼也是应急,先带五十人出去。”熊泽中想了想,毅然决断。
熊泽中急,有人比他更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闸楼屋顶伍春这个伍长。
他现在兵马只有四个保安团手下,还有一群差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