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思考之中,只见熊虎扣动扳机,噗噗一声,信佛闪电一样,弩箭向着五步之外那一颗大树飞去。
在噗噗声音之中,那弩箭几乎全部射进,只留下尾羽部分。
廓地一看,不禁脸色苍白。
如果对方使用这个兵器,他使用长矛,不知能否抵挡。
突然廓地眼睛一闪,望着熊虎:“熊主簿这个能够射出几次?”
在他看来,胡人虽然有弓骑,但是张弓搭箭极其消耗力气与时间。
遮莫这个也是与长弓差不多,只是样子吓人而已。
“只是能够连续射出,里面可以装多支弩箭。”熊虎哪里不知对方所想,廓地显然还不死心。
说完,他轻轻一拉,弩箭自动上来,接着手里扳动扳机,整个时间不过十息。
“噗噗”一声,又是一支弩箭射进刚才那一个大树,稳稳当当,没有丝毫摇晃。
看到熊虎动作如行云流水,廓地感觉几乎丝毫不费力气。
吐蕃可以打败胡人普通骑兵,但是遇到胡人弓骑,他们不敢出击。
幸运的是,吐蕃到处都是高山,加上他们有坚固山庄及城堡,胡人伤亡惨重,才不得不退后。
即使这样,吐蕃伤亡也不小,其中大部分都是伤亡胡人弓骑之下。
胡人弓骑厉害,但是比起眼前手持床弩存在诸多不足。
其一,它的威力远远不如手持床弩,一般让人轻伤,只有射中要害部位才能爱重伤,而弩箭几乎支支让你受重伤。
其二,它的速度不如手持床弩。弓骑速度要一百息左右才能完成,而手持床弩只有十息可以完成,速度几乎是弓骑十倍。
想到这里,廓地脸色苍白,精神有些恍惚。
看到熊虎嘲笑的表情,廓地强打精神问道:“胡人就是这样被你们击败吗?”
既然知道胡人被击败,那就更好说话了。
“胡人及大论,在保安团都是失败一方。”熊虎说出此话,要打断对方侥幸心理。
听到此话,廓地有些沮丧,自己确实有些自不量力。
对方兵器比自己厉害,但是打了三场恶战的疲惫身体,那是事实。
这一点廓地不难看出,何思安身上还有带着血腥味黑色血迹,脸上明显带着疲倦神色。
即使自己使用两种兵器,没有料到结果还是一输再输。
但是想到胡人与大论都失败,廓地心理没有刚才那么难受。
“廓地,那今天你是输还是赢了?”熊虎目光炯炯望着对方,逼着他表态。
廓地此时心理极为难受,只得低头,小声说道:“本少庄主输了。”
“大声点,你说什么,吾没有听清楚。”熊虎瞪了他一眼,沉声问道。
廓地脸一红,变得黑红黑红的,只得咬牙回答:“熊主簿,本少庄主输了。”
说完,他不禁向着四周望去,觉得自己实在太丢人了。
但是当他望着众人之时,只见保安团将士一片淡然,仿佛这是正常现象。
然而当他把目光扫向身后的吐蕃将士,只见他的手下个个把头部低下,心里不禁一丝酸涩与茫然。
“尔等不必难过,其实廓地刚才表现还是不错,打得极为勇敢与顽强。”看到吐蕃将士个个沮丧难受的表情,熊虎急忙安慰,“大论及胡人都被保安团打败,因为保安团兵器确实远远在你们之上。”
他看到这些吐蕃将士,个个表情沮丧,低头下去。
熊虎知道这些吐蕃将士的心里,先强调对方顽强勇敢,接着着重强调他们能够战胜胡人及大论,胜利,乃是特别厉害的兵器。
果然听到此话,这些吐蕃将士没有那么难受,看着熊虎也顺眼得多了。
熊虎下马,来到拉姆面前,拱手一礼,提醒说道:“莫拉啦,聘礼已经给了,现在应该把陪嫁给了吧。”
他不提卖身契,而是说陪嫁之物,就是给对方一个面子。
“扎西啦,老身过来,就是专门为此事与熊主簿商量的。”拉姆一边还礼,一边说道。
熊虎听到此话,不禁眉头一皱:“莫拉啦,小人不明白?”
对方不把卖身契给自己,难道对方想改变主意不成?
“庄主老爷,老身恭请下来。”拉姆向着山庄躬身一礼。
熊虎与徐洪互相看了一眼,不禁面面相觑,对方这是唱的那一台戏?
拉姆看见熊虎与徐洪的表情,微微一笑,上前躬身一礼:“熊主簿,山庄嫁女,自然要庄主来主持。”
听到此话,熊虎只得一边还礼,一边表示同意,只是不知这个庄主如何来主持呢?
大约一盏茶时间,下来一个相貌六十左右的穿着红衣喇嘛。
此人面目黎黑,一脸皱纹,虽然穿着喇嘛服饰,但是并没有大宋得道高僧那种慈眉善目,看来不是那种善良之辈。
熊虎觉得,如果对方真的有诚意嫁女,为何刚才不出来,等到这个少庄主一败再败,才不得不出来。
化外蛮夷,果然是畏威而不怀德之辈。
熊虎心里这样想着,但是脸色依然是一片谦和表情。
熊虎觉得非常奇怪,这分明是喇嘛,哪里是庄主,不禁露出狐疑的目光。
拉姆目光在熊虎脸上一转,当然看见了他的表情。
“熊主簿,庄主信奉佛祖,还在庄子楼顶修建了经楼。”她微微一变,接着解释说道。
熊虎顺着拉姆的手势向着山庄顶楼看到,果然最高一层是经楼。
熊虎一边看着经楼,一边望着底楼那种比狗洞大不了多少的小房间,觉得极有讽刺意味。
吐蕃人一边信佛,一边把佛祖的众生平等挂在嘴巴不停,一边又残酷剥削甚至残杀奴隶。
熊虎觉得大宋寺庙才是真正做到众生平等,大宋才真正做到平民平等。
在大宋,虽然你是一个草民,见了官家也不用下跪。
但是在这里就不一样,农人低等工匠等低等人物,见了贵族必须下跪。
不但要下跪,而且不能抬头看对方的脸,否则轻者要砍断你的手脚,重者挖出你的眼睛。
至于奴隶,则下场更惨,随时随地都有性命之忧。
这次如果没有何思安拯救,王大娘姐弟一个被剥皮,一个被杀死来祭祀,就是一个活生生例子。
虽然说胡人野蛮,但是他们在吐蕃面前是小巫见大巫。
至少胡人还没有听说过,用活人来剥皮来祭祀。
大宋的伪君子,至少表面上还谦谦有礼,多多少少要受到仁义礼智信的束缚。
但是吐蕃的贵族根本就没有仁义礼智信的束缚,对于家奴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如此做派,多么虚伪,多么讽刺。
拉姆不知熊虎所想,看到熊虎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他对吐蕃风俗不太了解的缘故。
拉姆微微一笑,向着熊虎及庄主一礼,分别进行了介绍:“庄主,这是保安团的主簿熊子彪。熊主薄,这是湟中山庄庄主丹巴。”
丹巴点点头,望着熊虎,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对方毕竟是长辈,熊虎上前几步,望着对方,拱手一礼:“小子熊子彪见过庄主。”
“熊主簿一表人才,不愧为儒将。”丹巴一边还礼,一边称赞。
熊虎个子还没有丹巴高,但是身材匀称,皮肤比较白皙,又是半个文人,显得温文儒雅。
两人寒喧一会儿,熊虎让何思安及王大娘过来拜见丹巴。
看到王大娘突然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天仙似的小娘子,丹巴不禁吃惊,同时心里有些后悔。
但是他毕竟年老成精,很快就把目光放在何思安脸上。
丹巴一边称赞何思安,一边说出一个让熊虎及何思安根本没有想到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