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不但承认赵平的实力,更是希望与赵平捆在一起。
官场晋升不但是政绩结果,其实也是各方朝廷互相交换的结果。
徐跃调到文州判官,谢方仲晋升为利州东路的转运使,两人都小小进步一级。
虽然利州东路比较贫穷,远远不如有天府之国的成都府路,但是毕竟从副职晋升为正职。
苏寒青由于老家在灵泉县,虽然平定战乱初期可以,但是安定之后不能呆在这里。
他调到潼川府路为转运使,只能算是平调。
不过他的儿子苏晓东得到同进士的资格,被授予文州推官。
文州也是谢方叔的老家,处于四川偏僻地方,汉人与蛮人杂居地方。
程亮果然晋升为灵泉县知县,李之豪晋升为县丞,雨济旱及贾理晋升为主簿。
陈钦及时投靠赵平,经过推荐,晋升为县尉。
阴针作为交换,由审房代理转为正式,算是有点小小进步。
但是最为痛苦的乃是杨真,也是整个灵泉县最为失落之人。
杨真九牛二虎之力,从审房变成杂房,其目的就是想通过此路晋升为主簿。
但是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过吏依然还是吏,而不是官。
最后他终于明白了,如果他当初如他胆敢质疑徐跃,晋升之人就是他,而不是贾理。
可惜他只有投机思想,没有坚持公正想法,随着徐跃失势而失去晋升之路。
时间回到半年之前,京城朝廷。
洪天锡把奏章交给官家之后,觉得形势越来越不妙。
官家不但没有回复,而且竟然没有回复,让他犹如一记闷棍。
他晚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让他的夫人洪元氏也受到影响。
他已经是知天命之年,睡眠本来就不好。
如此想着白天之事,一时更加难以入睡。
洪元氏想了想,官人显然有心事,还是觉得应该向洪天锡问清楚,最好能够打开心结。
听到洪天锡说明原因,洪元氏不禁噗嗤一笑“存叟(牟子才字)不是起居舍人吗,为何不找他问问。”
“只是老夫乃是御史,与起居舍人交往,怕影响不好吧。”洪天锡眉毛紧皱,担心问道。
他是清流,得设法保持清流形象。
洪元氏点了点额头,又是噗嗤一笑“存叟也不是浊流,你担心什么?”
“他虽然不是浊流,但是毕竟是起居舍人,身份极为敏感,感觉不妥,不妥。”洪天锡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洪元氏想了想,说出自己理由“官人一心为公,身正不怕影子歪,怕什么?”
“人言可畏,人言可畏,人言可畏。”洪天锡连续说了三次,沉重了叹息了一声。
洪元氏想了想,语气极为肯定“官人如此去找存叟,乃是理所当然,正大光明之举。”
“夫人为何有如此说法?”洪天锡一时不明白,惊讶地问道。
洪元氏越说越兴奋,就是睡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干脆从被子里面出来,拨亮油灯,随后坐在床头。
洪元氏紧了紧衣物,想了想说道“官人把奏章交给官家,自然要知道官家的态度。现在官家不上朝,打听官家信息,不是理所当然吗?”
“夫人说得有理,明日老夫试试。”洪天锡想了想,
牟子才是清流,洪天锡也是清流,两人照理应该交往频繁。
但是牟子才身份极为敏感,让人不得不敬而远之。
而牟子才也知道自己身份极为敏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下值之后也很少与人交往,匆匆就回到住宅。
洪天锡悄悄来到牟子才身边,悄悄说道“存叟,有空否?下值喝茶,醉春风茶楼,老夫请客。”
两人平时没有多少交往,只是轻轻点头。
现在他突然找到自己,显然是有急事。
答应不答应,牟子才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汝请客?”牟子才看了看,四周没有多少人影,才点了点头。
洪天锡乃是清流,俸禄也不高,也很少请客。
但是今天为了请客,他包了一个雅间。
京城不比地方,这里寸土寸金,醉春风茶楼又在最当道的位置。
在这里,即使一个雅间,也几乎相当于洪天锡半月俸禄。
看到这个雅间,牟子才有些不悦,毕竟太破费。
他请自己来到这里,难道想贿赂自己。
想到这里,牟子才眉头紧皱,心里顿时有了戒心。
看到牟子才的表情,洪天锡知道他误解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老夫清贫,平时很少破费,今天请存叟务必赏光。”
雅间自然与大厅服务不一样,很快就有使女上茶。
不但有使女上茶,还有琴女摆琴。
琴女面前也放着一杯醉春风,她轻轻啜茶,闭眼冥想十息。
直至她感觉心如止水之时,纤手才拔动琴弦。
顿时,一曲让人忘记红尘,忘记喧嚣,忘记朝堂的《山水之间》突然从琴女飞出。
两人仿佛置身于山水之间,手里拿着鱼竿,一心一意在垂钓。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赏曲,神情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君畴,可有什么心事?”牟子才轻声问道。
他已经下定决心,如果洪天锡提出过分要求,他马上就掀开木屋,扬长而去。
他有自己的原则,那不会管别人的面子。
因为在原则面前,所有的面子都不是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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