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破晓的晨钟响遏行云，仿佛旭日的金光破开一线黑暗，霎那间，章陌烟心口酸胀得厉害。

“既然你在死之前决定把最后的时间留给我，那么，你就把余生都留给我吧！”

“请你为我活着，陪我活在这珍贵的人间。”

铁证如山当前，章陌烟无言以对。

“但是你必须发誓，”肖行雨漆如点墨的眼睛盯着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自杀了！”

肖行雨伸手拭掉她脸上的泪痕：“陈韵是害死我二爷爷的凶手，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人是你杀的吗？”

等肖行雨放过她，她已经筋疲力尽瘫倒了。

看着肖行雨越来越不对劲的眼神，章陌烟幡然醒悟到什么，立即撑起身子想逃，可惜力不从心不到一秒又跌了回去：“不行，你别过来，行雨你冷静一点！”

“我肖行雨就不得好死。”肖行雨代她说完了下半句。

章陌烟：“……”

“怎么做？”他不假思索用力一带。

“不行！”章陌烟如梦方醒反对，可才说了两个字，肖行雨已经紧堵住了她的嘴唇。

女人上翘的睫毛乌黑湿润，肖行雨觉得每一根的弧度都挑在他的心尖上。因为那片天青釉瓷，章陌烟苍白的面容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绯色，连带着耳根都泛着薄红。那医院护士提供的衣服也不行，从敞口里延伸下的曲线就这样若隐若现暴露在他眼前。

章陌烟彻底地震住！

她沉默了许久，最后哀伤道：“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了。”

章陌烟呼吸一滞，这片天青釉瓷的确是她揣在口袋里的，现在看来，大概是护士把她换下的衣物拿给肖行雨时被发现了。

亲着章陌烟略微冰冷的嘴唇，但忍不住发抖的人却是他，如果不是感觉这女人今天十分不对劲回头跟着她，恐怕他肖行雨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感受这副温热的身体了。

肖行雨看着章陌烟，有一秒想过要做个人，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个今天崩溃到要自杀的女人。但这种念头瞬即就被“我不趁她意志薄弱的时候还等什么时候”的邪念压倒了。

男人耀眼的眼眸每一分都很熨贴，章陌烟感觉冰凉的心脏又有了点温热，定了一会儿，她终于妥协：“好，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自杀了，如果再有下一次……”

肖行雨在章陌烟惊愕的目光中一字一字又重复了一遍：“如果你再有下一次，肖行雨一定不得好死。”

肖行雨粗砺的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庞：“我已经让你按自己选的路走过一次了，那条路走死了，从现在开始，从今往后你都要听我的。”

“别说你不愿意，”肖行雨松开她，探手从外衣口袋里摸出一件小小的瓷片，举到她的眼前，缓缓道，“如果你不在乎我，就不会在寻死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它了。”

肖行雨面色一沉：“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女朋友就在外面啊！”章陌烟头都大了，他怎么连这个都能忘掉，也太疯狂了吧！

“哦——”肖行雨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不退返进，巨大的身影倾覆下来，用一根手指封住章陌烟的嘴唇，“嘘，既然你知道，那还不声音小一点？”

这世上趁虚而入的混蛋那么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