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燕之子项超、项梁、项伯兄弟三人继承父业,暗中带领八千余人的部队继续在吴中一带抗秦,称东楚军。项超熟谙兵法,深得项燕真传,自称东楚将军,是军队的实际指挥者;项梁精通谋略,城府甚深,是东楚军的副将;项伯平时为人行侠仗义,剑术高超,负责东楚军粮草供应及士卒招募。项燕自杀时曾喊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因此兄弟三人精诚团结,立志完成父亲的遗志!
秦国大军虽然撤走,但是秦军离开之前在楚国旧地设置了郡县,将楚国旧贵族的田产全部分给百姓耕种,每年耕种收获的粮食按比例上交郡县,剩余之粮作为自己的口粮和来年耕作的资本。项家的田产也被分配,如此一来,东楚军便没有了粮草供给,情况甚是危急。
项超兄弟三人一起商量对策。项伯道“民以食为天,肚子都吃不饱如何打仗?不如掠夺往来商人的物资充作军粮,以解燃眉之急!”
项超道“得需要抢劫多少商户才能解决八千多人的吃饭?而且,一旦抢劫,官府必会派人来查问,到时我们的行迹就藏不住了!”
项梁也符合道“我们本为楚军,如今要是为祸楚民,谁还会拥戴我们?父亲当年深得爱戴,就是因为严明军纪,即使饿死也不能抢夺百姓。”
项伯见两位哥哥都否定自己的意见,非常泄气。不由得低头沉思,恰巧,眼光所及,看到士卒刚刚偷来的一张安抚百姓的告示,告示落款写着“会稽郡守陈东”,项伯一阵狂喜,大叫一声道“有了!这新上任的会稽郡郡守陈东与我相熟,他本为楚人,是在我们家的资助下才读书识字的!能有今日都是我家所赐,若我前去求他借粮,必然可以借到!”
项梁道“陈东为会稽郡守,是秦国认命的官吏,怎能确定会为我所用?靠的住吗?”
项伯却道“我对他有再造之恩,即使不借粮草也不至于出卖我们吧!”
兄弟三人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同意项伯的建议,让他一试。
于是项伯只身前去拜访陈东。
来到会稽,项伯报上自己的大名,请求郡守陈东接见。守门人见来人口气甚大,不敢怠慢,迅速入内报告陈东。陈东听闻是项伯来找自己,又惊又喜,道“原来是他!速速随本官前去迎接!”
陈东见到项伯甚是高兴,道“项兄别来无恙啊!”
项伯见陈东并没有忘记自己,哈哈一笑,道“托郡守大人的鸿福,暂时还能安身!”
“项兄哪里的话啊!想当年要不是您的接济,我哪有闲钱读书识字?早都被父亲拉到阡陌之中了!”
陈东知道项伯是项燕的儿子,身份特殊,因此不宜在公开场合接见,因此边说话,边将他引入密室,将随从全部打发出去,才道“项燕将军战死后,项伯兄是如何逃过劫难的?”
项伯道“哎!回想当日我父亲率领荆军保护荆王撤退,与秦军连续大战三天三夜!并非我荆楚弟子贪生怕死,实是粮草不济,终究被王翦老贼包围,全军尽皆战死。我兄弟三人得知消息后,隐匿于穹窿山中三月有余,等到王翦大军撤去,才敢出山。”
陈东听到自己当年的恩人经历如此惊险,唏嘘不已。只得安慰道“项兄不难不死必有后福!不知项兄现今在何处安身?”
“我兄弟三人后来出山收拢荆军旧部八千余人,誓死抗秦,现今大部仍然藏匿于穹窿山中。”
陈东闻此大惊,道“如今秦王扫平六国,天下太平,四海归心,项兄现在抗秦无异于与虎谋皮啊!”
“我项家世代为楚将,怎可为秦人卖命?不瞒你说,此番前来就是向你借粮的!”
陈东面露难色,沉思片刻,道“项兄,如今秦朝律令森严,发现谋反而不告发与某犯者同罪。更何况是资助谋反的大罪,足以被诛灭三族了!昔日皇帝之弟成蛟谋反尚且被杀,何谈你我!我劝项兄还是遣散叛军,回稽谋生吧!我陈东必不跟他人再提起此事!”
项伯听到陈东这么说,非常生气,道“你忘记自己是楚人了吗?秦人给了你一个小官就把你收买了,我项伯不曾认识过你!”说罢,项伯就要往外走。
陈东连忙拉住项伯道“项兄勿要再误入歧途,不然必将万劫不复啊!”
项伯大怒,道“不曾想,你竟然是忘恩负义之人!算我项伯看走了眼!”于是用力一甩,把陈东摔倒在地。刚要离开,转念一想,刚从已经把东楚军的藏身之地告诉了陈东,如果他去告发或者带兵围剿,后果不堪设想,暴怒之下,项伯抽剑斩杀了陈东,逃出密室。
郡守府的人见郡守进入密室之后长久不出,担心发生意外,便前来查看,发现郡守已被杀害,大惊失色,连忙报告郡尉、郡丞。
郡尉赶到密室查看了现场,问左右道“何人曾与郡守独处密室?”
守门人道“一个时辰前一个自称项伯的人前来拜见郡守,郡守引他进入密室,然后将小的们赶了出来,里面发生了什么,小的们并不知情。”
郡丞一惊,道“项伯?莫非就是项燕之子项伯吗?”
守门人又道“来人身佩长剑,身长八尺,器宇不凡。”
郡丞道“应该是项伯没错了,如今应当先将项伯缉拿归案,同时上报朝廷!”
郡尉道“郡丞言之有理,项伯胆敢谋害我大秦郡守,当诛!”于是派出郡中守卫,封闭城门,四处缉拿项伯。
项伯知道自己闯了祸,杀掉陈东后,连夜逃回穹窿山。为了不牵连到东楚军,项伯在跟项超、项梁商议后,离开了吴中,只身逃到下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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