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的男人摆正手表，目光抬起，冷然问道：“方氏那边？”

驾驶位的白落立刻了然，回答：“我们联系他们的时候，已经准备好和孟氏签订合约了，在我们透露出合作的意愿之后，他们也开始动摇了。”

“还没定？”

白落苦笑：“没定。那些是个老狐狸，说看不见宋氏的诚意，一直拿不定主意，正吊着我们。”

都是浸淫商场那么多年的老商人，心里必定有一把秤。

在当时他果断拒绝和孟氏的合作并展开一系列针对孟氏行为的时候，圆滑的老狐狸们闻见风声后，纷纷拒绝孟氏的示好。

而更加精明的老狐狸则是趁此机会，拿宋氏做幌子，吊着孟氏，从孟氏手中拿下更多好处后才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同意合作。

毫无疑问，方氏便是这么一群老狐狸中的狐狸，毕竟孟氏再怎么走下坡路，也好歹是传承百年的世家，能捞的不少，只不过是关注性价比而已。

宋霁何其聪明，怎么会不明白。

他冷哼一声，后背抵上柔软的车垫，道：“安排方氏见面。”

白落：“是。”

默了默，他从后视镜回头看了眼宋霁，迟疑，“那现在您要去……”

宋霁手指搭在腿上，微微一动。

“酒吧。”

晋城花街，酒吧一家挨着一家，喧闹声直到凌晨也不会有任何消退，而在花街的最里处的一家酒吧，来往的人非富即贵。

里面灯光五颜六色，悠扬的歌声与场内混乱的景象毫不相搭，这家酒吧足有五楼，最顶层是供会员入住的房间，比之五星酒店毫不逊色，而再往下一层，则是鲜少有人能够踏足的专属包厢。

此时的一间包厢里，灯光昏暗之下，依稀可见一个身形挺拔，气质矜贵的男人翘着腿，双手交错搭在膝盖，神情漠然，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倒在他脚下的男人。

那个男人不如他整装干净，伤痕累累，狼狈不堪，再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时，竟害怕得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能说了吗？”

男人声音低哑磁性，落在脚下的男人耳中，却似催命的阎王一般，令他更加颤抖不已。

这就是他当时在和宋衍吃完饭后，连酒店都不回的原因。

早在绯闻爆出的第一时间，宋霁就让人去查背后的人，只是这个拍摄的人狡猾得很，又或者是他背后的人早把一切的后果都想到了。

见人只是身体颤抖得厉害，却一声不吭，宋霁眉头一皱，显然已经不耐烦了，他身侧的保镖见状，直接上前一脚踢倒了男人，在鞋压上男人胸膛之时，男人终于不堪受辱地带着哭腔道：“我说我说……不要打我……我说就是了……”

见到身高八尺的男人胆怯地缩成一团，宋霁厌恶地瞥过眼，声音仍不浅不淡，“说。”

“是……是孟霁云！是孟家二少爷给钱让我拍的！”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着，“我只是收钱办事而已！我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啊！”

保镖又踩了他一脚，“那你早不说！”

男人颤颤巍巍：“签了、签了保密协议。”

保镖嗤笑一声。

宋霁垂眼，看着从男人身上搜到的其余没有公布的照片。

一张往下一张滑。

在其中一张顿住，他目光微凉。

身形修长的女人被她身前的高大男人抵在墙上，两人似是旁若无人地接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