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当即上前,抬头朝城上喝道:“床前明月光!”
裴伦抽了口烟,懒洋洋的道:“地上鞋两双!”
“床上狗男女!”
裴伦朝下面一指:“其中就有你!”
宫门里面,传来一片哄笑之声。
骆养性喝道:“都笑个屁,既然通关口令对了,那还不快快开门!”
嗖~
一支狼牙箭直接从那上前对通关口令的百户颈部射了进去。
那百户捂着脖子不敢置信的连退几步,最后仰头摔倒,死不瞑目。
射箭的是今夜同样负责守卫皇城的东厂郑掌班。
骆养性吓了一跳:“你们干什么,想造反不成!”
裴伦此时收了那玩世不恭的态度,冷笑道:
“骆养性,我看要造反的是你吧,通关口令根本不对,刚才那个早就被更换过了,给我放箭!”
他一声令下,皇城上面的弓箭手纷纷放箭,一时间箭如雨下。
“撤”
四大千户在手下亲兵的护卫下,掉头就跑,留下了十几具手下锦衣卫的尸体。
裴伦看着昔日同僚的尸体,眼中只有漠然,这就是站错队的下场,身为锦衣卫,他早就司空见惯,没什么可说的。
四大千户狼狈的退出天街,信王见他们回来,问道:“如何了?”
骆养性惭愧道:“华十二那狗贼早有准备,今夜守卫宫城的,就是他手下亲信裴伦和东厂郑掌班,还更换了通关口令,我们被识破了!”
朱由检脸色一沉,露出不喜之色。
朱纯臣立功心切:“一道门而已,那就轰他娘的!”
信王当下喜道:“那就有劳成国公了!”
当即乌泱泱的大队人马涌入天街,城墙上裴伦和郑掌班都脸色凝重。
郑掌班朝裴伦问道:“用点燃烽火吗?”
裴伦摇头道:“今夜造反的是京营,点烽火有什么用,放心吧,大人早就做了完打算,有那人在,信王成不了事!”
这时候朱纯臣已经让人上前叫门,那人在城下说信王和成国公只是为了清君侧而来,并没有造反的意思。
同时还奉劝城上的厂卫兄弟们,打开宫门,迎接信王,否则大军发动就悔之晚矣,等宫门破时,此时的守门之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这人叫唤的正欢,就被郑掌班一箭射死,这让朱纯臣大怒,喝令将火炮推上来。
军阵分开,两门红衣大炮被马车拉着进了天街,然后调整距离,方向,直接就开炮轰击宫门。
裴伦看到大炮的时候,就感觉不好,连忙让城上的人都藏起来,寻找掩体。
轰轰两声,一炮打歪轰在城头,城头顿时火光冲天,另一炮命中目标,城门被轰的露出一个水缸大小的窟窿,所幸城门还没有彻底倒下。
见到城门被轰出了大洞,朱纯臣立功心切,没有要求再轰两炮,直接拔佩剑,朝前一指:
“给我冲,当先进入宫门者,官升三级!”
下一刻,京营的五千人马就如同乌合之众一般冲了上去,一看便是疏于训练。
裴伦和郑掌班从城头重新冒头的时候,满头都是尘土,晃了晃脑袋,被震得有些头晕,可此时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都竭力嘶吼道:
“放箭,给我杀!”
一时间,城头箭如雨下,任凭京营的士兵都拿着盾牌,可还是不断有人倒下。
冲到城门的时候,一个京营千总一刀噼死了一个挡在城门大洞前的锦衣亲军,大笑着就迈步从大洞进了门去,可这时一个流星锤飞来,直接命中其顶门,当即脑袋变成爆瓜,鲜血脑浆崩的周围京营士兵满脸都是,却是郑掌班带着东厂番子顶了上来。
乾清宫中,听着宫门方向传来的炮声和厮杀声,朱由校面沉似水,紧紧握起拳头,用力的把手指都攥的发白。
皇后张嫣陪在丈夫身旁,用手握在丈夫的手上,她虽然没有出言相劝,但在这种时候,无声的陪伴反而是最好的安慰。
朱由校长叹了一口气,反手握住张嫣的手:
“朕原本还期盼一切都是假的,还期盼德约能迷途知返,悬崖勒马,这样朕也有理由饶他一命,让其富贵一生,做个逍遥王爷!”
张嫣知道‘德约’是朱由检的字,此时她能感觉到这个皇帝丈夫心中的无奈与悲伤,毕竟那是他唯一的兄弟。
宫城外,朱由检正紧张的看着战况,见京营一时间冲不进宫门去,着急的朝身旁魏忠贤道:
“魏公公,你的净军也上啊!”
魏忠贤笑道:“王爷多虑了,小小宫门挡不住成国公的,再说就那么大地方,五千人都已经把宫门堵死了,我现在让净军和锦衣卫上去,那也起不到作用啊,还是让他们在后面保护王爷你吧!”
朱由校右手边的朱纯臣为了争个头功,赞同道:“魏公公说的是,王爷你放心便是,小小宫门,岂能挡住我京营兄弟!”
信王不疑有他,遍也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候,天街尽头传来马蹄声响,当先几匹快马,带着数百人冲了过来。
四大千户之中,骆养性叫道:“是华十二那狗贼,大家伙保护王爷!”
他们手下的锦衣卫,当即上前挡住华十二、卢剑星等人的去路。
卢剑星大吼一声:“大胆,锦衣卫指挥使华十二大人当面,尔等俱为锦衣卫,哪个敢拦?”
这些锦衣卫顿时都踌躇不前,毕竟这可是他们上司的上司,锦衣卫的总头儿。
朱由检眼神动了动,觉得华十二能搬到魏忠贤,也是个人才,要是能收归己用也是不错,当即上前两步,大声说道:
“华指挥使,不如弃暗投明,往日之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华十二骑在马上,不屑的笑道:“小小信王也配让我相投,信不信我一指你,你立马就死了!”
这话一说,本来还紧张的气愤,瞬间就绷不住了,朱纯臣和四大千户都大笑起来,原来这指挥使是个疯的。
信王也在笑,但眼里都是寒意:“本王不信!”
华十二用手一指:“死!”
信王还待发笑,忽然见到一根细剑从胸前刺了出来,剑尖上还有一丝鲜血,他有些纳闷:
“这是哪来的剑”
疑问没有解开,人已经失了力气,直接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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