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极记得,他离开江南的时候,二当家迁宅迁了一半,没等迁完,他就回京了。
至于那个绾绣,以是后宅女子,他就更没有见过。
南昭雪问:「那这个绾绣,一直都是以丫环的身份?」
「倒也不是,」楼听弦想着合适的措辞,「她……擅长针线,二当
家的衣物,里里外外都是由她来打理。」
懂了。
南昭雪忽然想起,周远铭听到玉空大师说会有香气,隐去的那半句话。
他说:「他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是绾绣身上的香?
「你方才说,绾绣的名字,是原来的主子取的,她还有别的主子吗?」
「这一点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楼听弦如实说,「据说是位夫人,二当家的夫人是江湖儿女,为人重情意,侠义心肠,那位夫人曾遇险,被二当家夫人所救。
那年二当家四十寿辰,夫人想送他一件袍子,苦于不会绣活,恰巧那位夫人来道谢,正愁不知如何报答夫人,就提出自己身边有位绣娘可用。
夫人很高兴,让绣娘留下帮忙,但不知为何,后来就一直没有离开。」
「那你可知道,那位夫人是哪位?」
楼听弦想了想:「是崔家桑园崔老爷的继弦夫人。
崔家桑园这几年做得不错,和锦荣绸缎庄合作密切,赚了不少钱。」
南昭雪心思微动,锦荣绸缎庄,这不是她的绸缎庄吗?巧了。
「崔家在哪里?」
「崔家在城中也有宅子,但大多时候不怎么住,而是住在城外的桑园中。
那边环境好,附近还有温泉水,崔老爷很疼这位继夫人,听说在城外宅子中为她挖了地龙,住的院子四季如春。」
南昭雪一时没有言语,头脑中梳理着这些信息。
封天极问道:「听弦,二当家若非病,而是被人所害,你觉得谁有可能是凶手?」
楼听弦眉心微蹙:「果然是被人所害吗?」
「怎么?」
「属下只是觉得,他病得奇怪,但大夫找了不少,都看不出什么。
今日听大师说偶有香气,属下就觉得不同寻常。若说是被人所害,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漕帮一直都是块肥肉,想插手的人不少,无论是江湖上,还是官府中,都想分点油水。不过,」楼听弦一顿,「属下与二当家配合默契,他主外事务,属下主内琐事,别人倒也不好插手。」
封天极拍拍他肩膀,察觉到他比以前又清减不少。
「辛苦了。」
楼听弦眼眶微热,垂眸道:「王爷言重了。属下还能有点用,能为王爷分忧,是属下的福分。」
南昭雪到桌前,提笔写了几行字。
「楼先生,你看看这个。」
楼听弦接过一看,疑惑道:「这是……食谱?」
这上面写的是食材。
「对,食谱,」南昭雪说,「这上面写的,是你不能吃的。」
楼听弦脸色微变,指尖不自觉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