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魏子煜忽然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二皇子,深吸一口气后便又忽然问道“事已至此,若是你,当如何处置?”
此时二皇子不断想起舅父还有母亲对他说的话,想到许远达的劝告,他们都无时无刻的在提醒自己此时自身的处境。
他们不断的在向自己强调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可颇为讽刺的是,倒是他们自己一直不明白。
二皇子深知这些道理,可他也有自己的考量,于是沉默片刻之后便抬手行礼道“此事已激起民愤,未免民怨再起,自当秉公严惩才是!”
魏子煜听到这样的话,一方面感到欣慰可另一方面却又有说不上来的担忧。
“闹成现在这样,为给各方一个交代,是该好好严查,好好严惩才是!”这时魏子煜又道,“只是凡事都有个度,查案是这样,为人处世更是如此!”
“这几年,乔氏确实是不成个样子。我早就和你舅父说过,和你母亲说过,甚至和你说过,可他们、你们就是没个警醒,反倒是愈演愈烈,不成体统。前几年的破事儿为父就不提了,光是这两年,再往近了说年初的雪灾,本是想让你、让乔氏露脸的,可最后呢?从上到下,无一不贪!事后让人抓住了把柄,若非为父让整个朝堂的大臣们陪着,乔氏还有机会犯下这许多事儿?!”
“从前就告诫过要谨言慎行、约束族人。贪污之事还没完他们竟敢顶风作案,枉顾朕的新政,学着那帮腐朽之辈变着法儿的忤逆朕,打朕的脸!让那帮皇室勋贵狠狠的笑话朕!本想着借着贪污和老三遇袭的事儿让你们能消停些,不想这会儿又蠢笨的中了人家的计,加之从前留下的把柄,如今又惹上左仆射!”
“父王……”
“还有,当年朕力排众议提拔乔氏,想来这些新仇旧恨算在一起,也是树敌颇多!为着权力稳固,乔氏时常私下勾结大臣,甚至直接间接借着朕的手铲除异己!你们!你们究竟还想怎么样?还想要上天不成?!朕还没立你做太子呢!他们还不是外戚呢!”
“父王息怒,儿臣代母亲母族给父王赔罪!”只见二皇子忽然行大礼道。
“赔罪?你赔得起吗?!那桩桩件件、推得有山高的脏银,还有那数十条人命,你一人如何赔得起?!”
“还有你那个母亲,在后宫中也不安分。从前便是……”魏子煜欲言又止,随后道,“因着你,为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她愈发胆大妄为,忍无可忍之下点拨了她,可自打那之后行事便愈发乖张古怪。又是着素衣,又是带头俭省份例的,全然不顾为父的颜面!为父为着你配合着她,他们却得意忘形,又是挑拨、又是拉拢的,朕不让干的全都给干遍了!”
“父王,母亲她……”
不等二皇子说完,魏子煜长叹一声,随后无奈道“为父做了这么多事,不求你舅父和母亲知恩图报,但求不要再生事了!他们若是再这样下去,迟早是会害了你的!”
听出魏子煜似有别的意思,二皇子赶忙应道“儿臣明白,还请父王放心,儿臣必定时常规劝舅父和母亲还有母族众人,让他们谨言慎行!”
“规劝是一方面,听不听劝就是另外一方面。”魏子煜意味深长道,“有些人听劝,也不枉费你多费些口舌。可有些人就是不听劝,那对于这些人,该舍弃时当舍弃!当断则断,不受其乱;当断不断,必受其难。把眼界放远些!”
“儿臣受教。”二皇子说道。
“回去好好想想今后该怎么办?还是那句话,若是你办不到,为父替你!”
说罢,魏子煜便让二皇子退下。
二皇子听后行了行礼,随后便怀着心事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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