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宓,你看到朕与胡族交好,会不会有些担心?担心朕是在与胡族联手想要对付燕国,毕竟胡族在燕国北边,而魏国地处燕国南侧,若是两面夹击必定对燕国有所影响。”
听到魏子煜的话,我又是有些吃惊。惊的是魏子煜竟然会突然对我说这些,惊的是魏子煜竟然也猜中了我的心思。
“陛下……怎么会这么想?”我有些迟疑。
但是魏子煜并没有回答我,反而开始自顾自说道“朕是想要和胡族联手,但是并非是要对付燕国。胡族……虽不比中原富足,但是却盛产良马。魏国虽强大但对此稍显薄弱,倒也不是朕好战,只是周遭都是强邻,魏国西有西赵、西秦,东有东齐,要么是地大人多,要么是实力强悍,朕不得不自保。燕国、东齐有游族,西赵、西秦有依其,朕只得找胡族了。”
“胡族承诺,若是魏国日后资助胡族他们便以百匹良马做交换。”
我思索一番随后说道“陛下……不必和妾说这些的,这些都是政事。”
“朕是不没要和你说这些,但是朕怕你多心,怕你误会朕。”魏子煜认真道。
瞧着魏子煜一脸认真的模样,我不知该说什么。虽然他说的真切,但是我还是觉得其中有诈。魏子煜或许对我是真,但是对待国事他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说到底他是君王,君王的话有时候是不能全信的。
“妾虽久居深宫,但是这些年也听过不少各国往来、互市的事。不说别的,就算东齐和西秦再怎么看不顺眼,但是私下私人还是会有贸易往来,更何况魏国和胡族?中原国家与草原部落联络也是屡见不鲜的事,妾又怎么会多心呢?”
“再者,陛下说得也却是实情,周遭强邻而居,中原各国自知自家马匹不够强健,所以便于草原部落往来多番购置、培育马匹。若是这时魏国不去寻一个强有力的帮手,那么日后便是要落于人后了。自身不够强大那便只有被欺负的份儿了,陛下这也是深谋远虑,妾佩服陛下还来不及呢!”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吗?”魏子煜问道。
当然不是了,只是你魏子煜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还能说什么?难道还要继续怀疑你又或是为此与你争辩?
我到底也在魏子煜身边好几年了,虽然还是看不透他但是也多少了解他的性情。他魏子煜向来精明得很,即便马匹珍贵又怎么会只为了马匹便要出手帮助胡族?只怕是还有更大的利益驱使,只是如今有我在他魏子煜虽惦记但也不好动手,更不好亲自动手吧。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魏子煜,而是学着他自顾自说道“妾记得年少时兄长曾对妾说过无论是治国还是对外邦交,用武是下策。除非是利大于弊,否则一旦发动战争结局必定是两败俱伤。对方元气大伤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战争必定会导致劳民伤财、生灵涂炭,人口一少又会诸多问题,对国力绝对是一种消耗,得不偿失。”
“妾如今瞧着各国实力势均力敌,所以如今还是将重心放在自强最好,至于其他还是要再等一等。”
说完这话我顿时感到有些心虚,也不知道魏子煜会如何想,对我这番言论是赞同是反对,又或是喜欢听我说这些还是不希望我说这些,于是我便低下头不敢直视他。
魏子煜没有立马回应,在沉默了许久之后他忽然说道“知你上过战场,可却从未听你说起过这些!”
“陛下是不喜欢妾说这些?”我问道。
只见魏子煜摇了摇头。
“从前妾不说只是觉得前朝有那么多大臣也用不着妾说这些,而且后妃也不得干政所以……”我看着魏子煜,“如今妾说这些也只是让陛下明白妾的心意。妾上过战场杀过敌,死在妾手下的敌人不只有多少,可正因为如此在战后妾也开始思考通过战争妾和国家究竟收获了什么?为了捍卫本国利益有些仗确实该打,可有些仗明明可以通过其他办法的就没必要打,打了便是作恶。视人命、生灵如草芥是要遭报应的,妾当时太年轻不懂这些道理,直至自己遭了报应亲身死过一回这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