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衡顺势攻入赭圻过后,已然大喜过望。
攻陷建康的第一战算是马到功成,但是考虑到不远处又有韦然五万大军在山上扎营,依旧不敢掉以轻心。虽然韦然看起来并没有立刻攻城的打算,但是恒衡还是决定加强戒备。
同时恒衡传信给恒直,声称已经拿下赭圻,由恒直做下一步的部署。
但是接到书信的恒直不喜反忧,众人十分不解。
恒直此刻则是捏着书信,眉头紧锁,还时不时的叹口气。
回过神来之时,见众人都看向他,恒直解释道:“这让我想起了昔日韦然击败北秦的新亭之战,诱敌深入,将城池相让。随后自己由守为攻,挫敌锐气。”
萧凉对此战也有所而言,此时也不禁的脊背发凉,别的不去考虑,但是恒衡所带领的都是西川兵啊。
“事不宜迟,大军马上从江州发军,如今恒衡拿着赭圻,我大军迅速推进至赭圻,韦然又如何围城?”萧凉建议道。
恒直点头应允,随后又调拨三万大军从江州出发,直奔赭圻。
而赭圻城外,韦然看着赭圻城上变化的旗帜,嘴角则是抹过一丝冷笑。
韦然回到营中,冷静分析道“如今贼军占据赭圻,恒直知我新亭战法,必然不敢怠慢,不日定会派兵东进,以解赭圻之围。我等包围赭圻围而不攻,待敌前来,赭圻城中粮草不济,不能久守,城内皆是萧凉亲兵,我等再将元善偷袭成都之事告知城内,如此一来,城内人心惶惶,贼军必败。”
崔诰闻言,点头应允,但是韦然此时又陷入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局面,王烈如今人在广陵,袁慕之人在朝中坐镇后方,刘仁业伤重,张贵留守建康,王显还在义阳当内应。
环顾四周,似乎没有用的得新应手的大将。无奈之下,韦然只好唤来裴突。
裴突被韦然鞭打二十之后,就久不露面,在营内养伤,突围韦然征召,裴突不敢怠慢,慌忙前来。
韦然看着裴突,随后道:“裴将军,如今戴罪立功的机会来了,我亲自领兵围攻赭圻,你率本部兵马,本王在加派你万余人,在鹊尾浓湖一代依险扎营,使贼军不能轻渡。如若守城,攻破赭圻算你头功,如若不成,军令状在此,裴将军可有异议?”
裴突听后,连忙说道:“秦王如此信任,末将怎敢不从。”
数日之间,韦然合围赭圻。赭圻城背后靠山,前面靠讲,可谓易守难攻。
故而韦然之前才会在赭圻储备足够多的粮食,如今恒衡数万大军进驻赭圻,虽然效仿韦然也在江边兴起营寨,用来接应江陵来军。
但是韦然并不会给恒衡这个机会,韦然令宁朔将军定方兴攻打叛军营寨,自己则带人在赭圻城前列阵。
恒衡看见营寨被攻,于是便想发兵去救,但是看到韦然已经摆好阵势,当下又犹豫不定。
韦然看见恒衡迟迟没有动静,故而大笑道:“恒衡匹夫,何不出来一战?这赭圻城,本王不给,你以为你打的下来吗?”
恒衡此时方才觉得韦然之言颇为耐人寻味,细细品来。顿觉得攻破赭圻确实有诸多可疑之处。
韦然见恒衡没有出城的意思,于是便又令崔诰领军一万,前去增援定方兴,今日定要拔除水寨。
叛军水寨之中,张充此时焦虑万分,他仅有两万人屯驻江边,面对定方兴的两万大军还能抵挡,但是随着崔诰的生力军加入,本来已经战斗了半日的部队,人马疲惫。
在崔诰的攻势之下,很快营门就被攻破,张充此时赶紧拉过战马就打算向西逃窜。
但是很不巧的是,战马刚狂奔出去,就被定方兴射中马身,战马顿时倒地不起,张充也栽落马下,顿时直接倒地不起。
到手的军工,定方兴可不会让他跑了,随后将张充擒获,剩余叛军尽皆投降。
定方兴得胜而还,向韦然复命,同时令人将张充带了上来。
张充看到韦然后,磕头如捣蒜:“秦王饶命,末将也是被贼人蒙蔽啊。”
看着不停磕头求饶的张充,韦然嘴角漾出一丝不屑,随后令人将张充拖到赭圻城前,对着城上呼道:“恒衡何在?”
恒衡看到跪在城外的张充,顿时已经明白水寨已经被攻破,韦然这是要杀人诛心。
韦然看到恒衡则是冷冷的说道:“恒衡匹夫,邯郸学步。本王令小股兵力守城,大股兵力屯驻在城外。你兵力不过五万人,自然难以攻破。如今你倒好,大股兵力守城,小股兵力扼守水道,焉能不败?”
恒衡如今方才明白其中的缘由。赭圻城险,两万人即可困住数万大军,韦然依山扎营,人数上占据上风。若用小股兵力围城,就等同于和韦然在野外决战。
若用大股兵力围城,则后方必被韦然所侵,故而恒衡才会觉得攻打赭圻颇为不顺。
他如法炮制,但是却忽略了韦然的兵力部署,本来以为是犄角阵型,结果确实一个漏斗。
想到这里,恒衡闭上了眼睛,随后睁开眼睛说道:“秦王果然非同凡响。”
韦然只是冷呵一声,旋即令人将张充斩首示众。
看到城外滚落在地上的张充人头,城上将士无不胆寒。
恒衡镇定的说道:“我大军不日就将到达赭圻,届时看秦王你又能如何。”
此时西川方向,宇文至兵出葭萌关后,连破数城之后,转瞬就到了成都城下。
成都乃是蜀汉故都,城高池坚,城中大将司马临海,原是后乾时期司马氏的旁支,后乾被灭后,司马临海因为一直与宗室不睦,故而未被萧欢清洗。
如今已经六十高龄的司马临海,看着城下乌泱泱的北秦大军,此刻也完全没了主意,唯有率军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