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士卒回禀道:“回秦王,太后已经薨逝了。”
韦然方才转头,看着面容姣好的杨兰,瞪大了眼睛不甘的躺倒在地上,韦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太后突发恶疾,不幸去世,实乃我朝的不幸,但是如今非常时期,一切从简,太后和先帝不许合葬,将其葬在先帝寝陵边上的墓穴之中即可。”
韦然突然觉得,让此人和萧炬合葬在一处,是对萧炬莫大的侮辱。
此时上元宫中的萧业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对宫外的甲士感到好奇,突然发现自己宫殿外布满了士兵,萧业并没有觉得害怕,只是疑惑。
不久后,韦然亲自来到上元宫中,居高临下的看着萧业说道:“陛下,太后已经薨逝了,你该去看最后一程。”
萧业起初还不相信,但是看到韦然斩钉截铁的眼神,方才确认,自己的母后死了。
没有人知道萧业内心的想法,只能看到萧业看向韦然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恐惧,嘴里喊道:“是你,是你杀了母后?”
韦然不置可否,随意的耸了耸肩膀,随后便带上红妆离开了上元宫,前往朝堂之上。
众臣等了数个时辰,都没看到萧业来上朝,但是没有韦然的命令,宫中御林军也不放各位大臣离去,众人内心尽皆惶惶不安。
一切的混乱随着韦然回到朝堂之上而安静了下来,众人看着神情肃穆的韦然,不由的都心中一惊。
韦然拉着红妆步入到龙椅边上,他的位置如今在龙椅下首,韦然坐下后说道:“本王不在建康的日子里,诸位大臣安分守己,本王甚是欣慰,但是我朝司徒,却偷偷为东秦输送情报,征集粮草也颇为不利,本王决定将他于朱雀大街斩首示众,本来此罪应该牵连三族,但是念在金陵温氏一直为朝廷尽心尽力,故而只处罚温兆一人,诸位可有异议?”
了解内情和不了解内情的大臣如今都沉默了,甚至有人觉得韦然杀人就杀人,还需要编造一个理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既然无人反对,那么此事就此定下。着袁大人操办此事。”
随后韦然话锋一转,又道:“本王今日之所以晚到,乃是因为太后病重,本王到的时候,太后已经归天,如今乃非常时期,一切从简,就不办国丧了。”
众人听闻杨太后突然离世,顿时满朝皆惊,没人相信杨兰会病死,但是众人都用惊恐的目光看着韦然,不知不觉此人已经如此胆大包天了,杀害一朝太后,这是亘古未有之事。
韦然此刻不理会众人的目光,自顾自的发布命令道:“御林军统领,建康都指挥使杨晨身体抱恙,我已经准许他回封地晋陵归养,高小顺接替他的职位,京口守将的人选本王会再行安排。”
随后韦然轻描淡写的般的就将建康和台城的防卫部集中到自己的手上,这也是他吸取的教训,萧业已经对自己怀恨在心,自己必须随时监控建康和台城的一举一动,等到萧业有能力和自己扳手腕的时候,他应该已经勘定北方了。
韦然随后又清洗了台城后宫,将杨兰的心腹女官和太监部处死,日常的宫女部安排到杂役库中去,终身不能离开。
随后韦然又想起了众位南方大臣给萧业找的酸儒,当场骂道:“本王要的是一个能够勘定天下的君主,而不是一个只会满口诗词歌赋的天子,你们找了个破酸儒,天天子曰孟云,教导数月也没见陛下有长进,我看这个酸儒徒有虚名,一并拉出去砍了吧。”
堂堂南朝大家,居然被韦然一口一个酸儒,这让朝下众臣不由的面面相觑,刚有人想出言发声,但是立刻被边上之人拉住,此时韦然气头正盛,谁也不要去自讨没趣。
解决了宫中的事情之后,韦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台城,从此之后,萧业开始了长达八年的软禁生涯,正式成为了一个傀儡皇帝。
不过比傀儡皇帝好一点的是,韦然并没有放松对萧业的教育,他想将太平盛世的政治理想部在萧业身上实现,在韦然看来,他就是一把刀,注定是要杀的天下血流滚滚,而萧业只需要享受太平,用仁政去感化这个纷争的时代。
但是事实真的能如韦然所预期的那般吗?
至少有一个人不这么认为,此人便是赵王萧寅,侥幸活命后来又被韦然安排为尚书令的萧寅,一直在默默培养自己的势力,韦然擅杀太后引起了很多人的反感,以前觉得韦然虽然弄权,但不会篡位的那部分人,也在这件事情的熏陶下,改变了中立的态度。
加上早就和韦然不对付的江南门阀,韦然的处境并不会随着这些事情变的明朗起来,反而让他在数年之内都被禁锢在这建康城中,看着北方风云跌宕,而自己只能作壁上观。
回到王府之后,韦然将韦红妆交给元淑,元淑自然也知晓了今日之事,担忧的说道:“夫君虽然处于公心,但是众人可不会这么想啊,尤其是陛下,仇恨的种子势必会埋下,日后如何是好?”
韦然看了一眼元淑,随后柔声说道:“夫人觉得如何?”
元淑随后说道:“其一,待陛下年长之后,将红妆嫁给陛下为皇后,同时逐渐的交还给陛下部分权利,表示对朝廷的中心,此举虽然冒险,但陛下若是明君,自然也懂得夫君的良苦用心,日后我等或可身而退。”
韦然没有回话,只是问道:“还有呢?”
元淑此时完美的展现了最毒妇人心,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无情的话:“从此将陛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在夫君完成自己的大业前,陛下永远只能是一个象征。”
韦然突然笑了起来:“若是陛下不愿意呢?”
元淑此时无奈的说道:“不是还有萧子尹吗?”
韦然沉默半晌,最后还是低声叹息道:“可他毕竟是先帝唯一的子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