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怎么知道？」

念一摇摇头，叹道：「你是神族的史官，怎么竟一点都不了解神族的历史？」

「呃……」谁说史官一定要知前事？作为一个合格的史官，她只要将现在的事，一五一十记清楚就好了嘛。

「神仙二族，本该存于九天，而非两山。」

「诶？」北冥大惊，惊诧之余，她只有一个疑问，「若神仙该居于九天，那为何我们会在两山？」

念一摇摇头：「我不知道。」

「……」念一之命，几乎和神族同寿，若连他都不知道，谁还能知道？

许久，念一喃喃：「曾经，神族有过一个传说。」

「嗯？」

「神仙未能飞去九天，乃是因为神仙二族做下了有违天道的事，为惩戒神仙二族，天道锁上了往九天的门。」

天道？

北冥仰望苍穹，天空白云飘飘，宁静如山海。

天道是什么，谁都说不清，但谁都知道，天有天道，不管神，仙，人，魔，鬼，妖都不得违背。

但出于一种说不出的缘由，北冥十分地厌恶天道。

北冥侧首，眼神落在望天的念一。

仙童小，不周山在一百年前开始崩坏，而云清往人间去正是在一百年前，两山的神君和仙人皆劝云清回头，唯独念一一言不发。

「老师，云清是真心爱慕江离吗？」

念一仓皇垂首：「嗯？」

北冥顿悟，自答：「他不是。」

「……」

「神君的陨落，不周山的崩坏，皆在说明，天道有意抛弃神族。老师望天，说天上有九天，乃神仙本该居住之所。所以，云清想要打开那扇被天道关上的门？」

念一飞快起身，慌张转移话题：「北冥，你不是要去人间吗？」

她是要去，但她想在去之前，弄明白云清要做什么。

「老师，若云清不是爱上江离，那他非要和江离结缘，是为了什么？」

「……」念一撇开头，不肯答。

北冥垂眸，脑子转得飞快：「近日，云清在殿上说，他要和江离结契，云清若不是为情和江离结契，那就是为了江离本身。

江离是一只大妖，一只祈夜大陆最强大的妖，若云清和江离结了契，云清便会因为江离，变得空前强大。

难道——」

北冥望天：「云清要破开天？！」

念一瞪北冥，然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云清最不想让你知道，结果，你一猜就猜中了。北冥，若你肯好好收心，何以还是如今这点本事？」

「老师，这事儿江离知道吗？」

念一瞪得更凶了：「你说呢？」

她觉得江离可能不知道。

念一猜出北冥心思，气得抬手想打她：「你当云清是你，欺世盗名的事，信手拈来吗？若非云清信誓旦旦地承诺，定会将其中的原委尽数和妖王江离言明，你以为我能同意他去勾搭江离？」

「呃……勾搭？」

念一以袖遮面，掩去尴尬。

「为了神族吗？」

若这是云清的真正目的，她或许就能明白，为何他一个无欲无求的神，突然就能爱上了一只妖。

只是——

「江离真得知道吗？」

念一怒而拂袖：「你若不信，自管去问！」

「……」

江离是个蠢货吗？

不对，他本来就是个蠢货。

「破天，云清有几成把握？」

「没有十成，也有九成。」

北冥点点头：「那就好。」

若破天不会要神或者妖的命，那么云清许江离的只是一场利用，又有何妨？神和妖的契约，只要他们不死，便也不会结束。

江离有足够的时间，去和云清讨要一场一世倾心。

北冥勾起唇角，朝念一愉快地摆摆手：「既神族的安危都在云清的心里，那就轮不上我来多操心。

想想云清那么冷冷的神都有美人相伴，我怎么能被比下去。我啊，也得赶紧下山，勾搭我的美人去。」

「北冥——」念一怒吼，但北冥已经飞出许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