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书一阵狂抖,飞快地写下一行字:
亲爱的小妖,本书愿意为了你的快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哦?”
嗯嗯。
“可你有什么用呢?”
“请不要小看本书,不是本书自夸,这三界六族的事,就没几桩是本书不知道的,天下的百科全书遇到本书,都只能屈居第二。”
“真的?”
小妖若不信,但可一问,且看本书能不能答?
她刚好有一问:“我看上的那位上仙,到底行不行?”
“……”
他行不行,你不去问他,来问本书,小妖,你脑残吗?
她需要把一本书当人来尊敬吗?根本不需要!桃夭指尖用力,将一张齐整的书页,揉得坑坑洼洼。
再稍稍多使一点力,这一页便该叫她撕碎了。
停——本书错了!他现在行不行,本书不知道,但一千年前,逍遥游内的主人还活着时,他一定是行的!
“你知道逍遥游?”
某些假装正经的修仙人用来金屋藏娇的地方,本书能不知道?
“是吗?那某些人,是哪些人?”
书页上,一双无辜的大眼珠子骤然出现,大眼睛朝桃夭轻轻眨眨眼,而后,又一行字飞速落下:亲爱的小妖,有些人的名字是三界六族的禁地,提不得,但你一定明白,我说得是谁。
这算什么意思?是上仙的名字提不得,还是北冥君的名字提不得,还是这破书根本什么也不知道,这才故弄玄虚,打算糊弄过去?
“书小弟,你别皮痒,试探我的底线。”
不不不,亲爱的小妖,本书便是敢糊弄天下人,也不敢糊弄聪明的你。
是,本书不敢提他们的名字,但本书可以告诉你,销恨山上,一个痴情人造了逍遥游金屋藏娇,另一个痴情人留下一座景醉作为回应,此间情浓,便是本书听来,都不由地赞叹。
“赞泥马!最深的情浓是,我虽走了,但我希望你能永远幸福,占着茅坑不拉屎,算什么人间真情!不过是自我感动!”
啧啧,亲爱的小妖,你是在吃醋吗?
后槽牙忽然就痒得不堪忍受,其实,她不是真醉到不能动弹,像是烧烧书这样的碎活,还是可以干干的。
然,她的杀意,破书半点不知。
亲爱的小妖,如果你想平息满腔妒火,本书不是不能帮你,其实本书也觉得那个什么逍遥游,景醉之类的,委实酸掉书的牙,若你想要烧了它们,本书为你指路。
“呵。”
一本破书,不仅爱听八卦,还唯恐天下不乱,居然撺掇她去烧景醉,这是想借着上仙的手,杀了她吗?
烧——景醉?
要烧景醉,至少得知道景醉在哪里,破书莫不是有本事为她寻到景醉?
其实办一场火锅宴,虽说她付出的代价是大了那么一丢丢,但收获也是杠杠的。
且不说她成功对上仙一亲芳泽,虽说具体内容她记不得,但亲了就是亲了,绝不可能有假,否则千年不下山的上仙为何突然跑得不见踪影?
假如她能趁上仙不在的日子摸进景醉,寻出一段上仙和北冥君的缠绵过往,然后将其情景重现,是不是可以让这一次没能做成的事,做成了?
“书小弟,你知道景醉怎么走?”
当然知道。
“呵呵呵……”桃夭笑了。
半个时辰后,桃夭一手捧着破书,一手助着拐杖,走进了销恨山风雪的深处。走了三个时辰,桃夭浑身脱力地靠在一棵桃树边喘气:“书小弟,你不觉得这棵树,看着很眼熟吗?”
有吗?
“连一棵看过五遍的树你都认不得,我还怎么指望你带我找到景醉?我看这里雪薄气冷,打算先把你埋在这里一百年,让你长长眼。”
那个……黑暗不利于长眼。
“嗯,活着也一样。”
……亲爱的小妖,本书忽然发觉,你说得真对,这棵树可不就是该死的眼熟吗!难怪本书会领着你走了足足五圈,竟是因为某些人用树做障眼法,迷惑了本书。
“哈?”
亲爱的小妖,来,敲敲树干,喊一声景醉。
“喊?”
嗯,快喊快喊,你喊了,它才知道你在这里,才能开门迎客。
罢了,姑且一试。
桃夭敲树干,然后大喊:“景醉——”
一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
到这步田地,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书根本是在报上一回的火烧之仇,所以带着她在风雪里遛弯呢!
桃夭将书狠狠丢到地上,拿起拐杖便狠命戳书,她戳得十分认真,一边戳一边看书上印出来的求饶之语。
正是畅快之际,突然有什么东西飞速地从她头顶掠过,速度之快,卷起一阵妖风,风过之处,俱是鹅毛大雪。
桃夭被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