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已经认了,自己就是加班的命。她实在是看不得孤儿寡母地抱着自己的腿哭,只好答应了杂货铺老板娘褚秀娟。
“白小姐。”褚秀娟像是溺水的人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翻来覆去,翻来覆去的跟白越就说那几句话:“六哥是个好人,不会杀人的,他,别看他力气大,平时杀只鸡都要犹豫好久……他绝对不会杀人的。”
贾怀六是个货郎,今年三十,光棍一个,穿街走巷挑担子卖货的,什么小玩意儿都有。
他卖的货,就常是从褚秀娟杂货铺拿的,特别是褚秀娟绣的锦囊帕子什么的,给的价钱都十分的好。褚秀娟铺子里有什么要搬要扛的,他也都会热心帮忙。
白越听完之后,觉得褚秀娟这些话一点用都没有。
“老板娘,我跟你说。”白越道:“咱们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我看你孤儿寡母的可怜,能帮,我也愿意帮你一回。”
褚秀娟连连点头,看着白越就靠谱。
白越道:“但清白不是靠说的,你跟我说他是好人这不管用。跟谁说都不管用。他是不是不敢杀鸡,和他是不是不敢杀人,这也没有什么关系。”
褚秀娟呆住了。
白越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在前天晚上,也就是受害者路万金死的那天晚上,他到底在哪里?”
褚秀娟张了张嘴:“他在……”
后面说不下去了。
白越摇头道:“他一会儿说在自己家,一会儿在酒楼送货,一会儿在后街的巷子……而且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没有任何人可以给他作证,你说说,叫人怎么相信他是无辜的?”
褚秀娟说不出话来。
一旁被捆住的贾怀六不改口:“我没说话,那天晚上我真的是先在家,然后去送货,然后累了,就在后街巷子里睡着了。”
“你去送货,为什么酒楼没人见过人?”
贾怀六道:“我是给酒楼里的一个丫头送她定的簪子,我去没见着她,就没吵别人,先走了。那时候大家都忙,所以没注意到我。”
白越摇头:“每一个理由都很牵强,不足以成为不在场证据。而且你正好和死者有仇,除非他活过来说不是你干的,要不然的话,你不但需要一个证人,还要一个非常有力的证人才行。”
安田远冷笑一声:“白小姐,人肯定就是贾怀六杀的,你看他说话颠三倒四的,回家和后街巷子就不说了,酒楼那会儿真是上客的时候,他挑着担子那么明显,怎么可能从伙计到食客,没一个人看见你?”
白越也觉得是这个回事,点了点头。
“老板娘。”白越道:“我是可以帮忙申冤,但我不能帮忙瞎说,你们若是有所隐瞒,那可是神仙也帮不了。”
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是一个年纪不大,风韵犹存的寡妇呢,围观众人自然少不了风言风语,说些红颜祸水之类的话。这话落在屋里人的耳中,褚秀娟涨红了脸。
突然角落里一个小小身影冲了出来,挥舞着比他还要长的一把扫帚,向外面看热闹的人打去。
“看什么,看什么,有什么可看的……”
众人都吓了一跳,这才看清正是杂褚秀娟的儿子,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怒气冲冲。
“行了,都散了吧。”安田远也道:“该干嘛干嘛去,别都堵在这儿,这件事情官府一定会查出个结果来的。”
白越看了看小孩,突然走过去,抓住他手里的扫帚。
小孩儿一抬头。